本博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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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19日星期二
2009年5月14日星期四
2009年5月12日星期二
2009年4月26日星期日
《白诗歌》(4)中花间版的好诗
花间按:目前《白诗歌》四期正在设计中,前有主编小抄和小雅的“白精华”10首。这里是我通读了全部后挑出的自己喜欢的12首诗歌,是属于个人版的,和刊物的“白精华”并不冲突。这里选的大多都是朋友的作品。
宋晓贤
最后的斗争
曾经我们以为
前一次斗争
就是最后的斗争
今天看来,斗争
还远没有结束
花间说:
此首为“白诗歌”范本,如果不是里面的“所含”会触痛许多体制内的买办阶层的话,这首诗歌同样会和小贤的《一生》一样,广泛传播,成为经典(我以为超过《一生》)。
斗争是我们这个民族的DNA──我可以用读完《资治通鉴》三分之一的篇幅文字的感受说出这句话。
刘君一
在北京
我有一间谁也不知道的小屋
红砖 石棉瓦 木门
紫藤爬满墙
只有我一个人去
我一个人
走向大楼后的屋
能惊起一地的鸟
哗哗地向上飞 飞到楼顶
楼顶以上的天
以上的光线
以上的云
花间说:
北漂北京的君一,他凭借在见面时我由于心情欠佳的寡言,给过我一个判语:花间比想象的要呆。这不影响我把心中的溢美之词给予他:我欣赏这个人!
此诗从后面一只鸟开始,旷味盎然!旷味──我再次强调这个词,这个被多数人忽视的词,这个决定着诗歌品质的词!──把读者视线一再抬升,一直到九霄云外。
君一做导演,这首诗歌就是影片中的一个片段。
小引
去山顶种一棵橡树不是松树
去山顶
种一棵橡树
让落单的鸟
望着它飞
我曾经想过
在月亮好的夜晚
一个人去那里
看看山下的灯光
就可以了
我靠着橡树
什么都不说
山顶寂静无声
人间若有若无
我的橡树
在微风中颤抖
每一片叶子都不同
每一片叶子都很好
花间说:
我之前在博中说过,我喜欢这首诗,安静的诗是滋补人的!
大草
血战百潭寺
阳光明媚,积雪
从雪岳山下的百潭寺
开始消融
暖暖的对局室内
胜负还很遥远
四只苍蝇
有三只落在了棋盘上
小李和古力
都不得不腾出手来
驱赶他们,还有一只
落在古力的手边
李世石伸过手
朝苍蝇扇了扇
两人抬头相视一笑
那天,无人去感受
寺院的春意
对局,被冠以
血战二字
百潭寺仿佛台儿庄
花间说:
大草兄近2年很少写了,但他出手时仍然是大手笔,水平和技艺是荒废不了的。我欣赏他诗歌中的叙述推进,我一直想找个比喻,今天觉得用“太极手”能说出我想说的一二来。
棋场如战场,肃穆中隐含杀机。血战,百潭寺,台儿庄。让人回看60年前。诗歌的空间一下子出来了。其中苍蝇的出现,微距和远焦都有了!
晓水
毛主席
今天中午,我突然想起了毛主席
我很奇怪,怎么会想起他呢
他又不是我亲戚,我是江西人
他是湖南人,而且他早就过世了
但思念却是无法抑制的泪水
毛主席,今天中午我突然非常想你
我想回到你那个时代,打倒地富反右
打倒资产阶级,打倒牛鬼蛇神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毛主席,其实我是偷偷想你的
如果我把这些想法告诉众人
他们一定会说我是神经病,他们
说不定还会把我抓起来,坐牢
这些你相信吗?毛主席
透过透明的水晶棺材以及来往的腿
你应该看得到,当年你领着贫下中农
干的那些事全白干了,他们又杀了回来
江山仍旧,物是人非
毛主席呀
毛主席
花间说:
六十年代以前人离不开毛主席──调侃也好,情感也好,心中的宗教也好!毛时代和当下谁好谁坏,看要谁来评判,要诗人选择,当然是毛时代好。文化和社会发展是背向的。
晓水诗歌中契合了文化人回看的这种心态,鼻涕一把泪一把,愤怒地控诉了当下社会。给老百姓捞了几下心中的多年之痒!
花间
我有一个梦想
这两天,我有点担心
新选的总统奥巴马
会不会,把之前
白人总统的白宫
刷成黑色
改名黑宫
这个想法让人蠢蠢欲动
如果我偷渡美国
选上总统
把黑宫刷成黄色
是改名黄宫好呢
还是皇宫
这真叫人为难
花间说:
举贤不避亲。举荐自己,从前我是局促不安的,现在《资治通鉴》给我撑腰了:举贤是大道,避亲是小节。
我这首不多说,就两个字:还行!
小抄
左轮
窗台上有铁制盘子
有冻坏的仙人掌
桌子上有保济丸颗粒
喝剩的茶水
电视机里有人洗澡
有人在等位
澡堂的光线扎眼
熊太太在家里的地板上走
她来来去去
在拆掉一件毛衣
线团子挂在远处的
房门拉手上
越来越大的一坨
她家的熊先生
此时离开了一个地方
沙沙沙地走在
冰雪的路上
花间说:
我喜欢小抄的这类诗歌,安静和舒服的。他有些诗歌的意象显得有点突兀,反正我接受不了。这首我喜欢。
华朵朵
傍晚的圣经
没有教堂
九方宾馆的白色床单上
晓贤如此的干净
他的声音柔和而动容
那本软得像羊皮封面的
圣经
摊开着
傍晚的光线
使整个房间神秘而圣洁
折勒也坐在我的旁边
爱情和灵性就在
我们三个人中间
谈到邪恶
晓贤和折勒有点分歧
对不起,折勒
我听从晓贤的声音
因为他手里
捧着圣经
花间说:
说不出什么,但我喜欢诗的干净和沉着。
光头
把一首诗写轻点
我在看书
小C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是星期天的午后
外面的太阳很大
三环路上车子快速移动着
没有声音
花园里
前段时间修剪的花草
现在长的很好
我喝口水
站起来
做点事情
都要轻手轻脚的
小C睡的真好
花间说:
把诗歌写轻一点,在生活中轻手轻脚,都是需要教养的。在这个无赖的社会里,教养弥足珍贵。
王顺健
电梯里
一回召集诗人们去南山
给阿吾饯行,我下楼
电梯门开了,她朝我看
她端详我,我低下头
接着她也低下头
我把头低得很深
因为她美吗还是严肃
她住在更高的一层
啊,陌生人,多么熟悉
选择清高的结果
英俊的就要领教孤独
而孤独从来都充满歧义
矛盾重重
她明显把我放在了心里
她把头发盘起
大脑更加沉甸甸
她感到日子要珍重
首先要宽大自己的丈夫
而我在低头下行
看着脚尖
何尝不是向她深鞠一躬
花间说:
电梯里经常看到的画面,诗歌的品相在后面的鞠躬处显现出来。
小灰
鸭之死
前晚,黄小鸭死了
今早,黑小鸭也死了
黄小鸭是疼死的
而黑小鸭是孤独死的。
花间说:
简洁,不说过程,只说结果──两只鸭都死了,怎么死的守缺留白。后两句似乎要介出一点故事来,但还是蜻蜓点水,闪人了。
韩宗宝
扣子
钉扣子 比缝衣服要简单
母亲走后 我学会了自己钉扣子
开始时很笨拙
手指总是被针咬出细细的血
后来熟练一些了 和母亲一样
每次要开始钉扣子前 我都会在线尾
打一个柔肠万端的小结
就像若干年前的一句叮咛
花间说:
这个作者的诗歌已经程式化了。程式化写作让人怀疑写作的态度。但此诗歌能唤醒多数人的公共情感,亲人的。要我说,结尾一句显得多余。因为“柔肠万端”已经点到了母性。
2009年4月11日星期六
去了龙岗清林径国家森林公园
打听到清林径的大概方位,就拐弯抹角地前行了。入口处,阻挡游人的横杆45度。照经验严着窗玻璃硬闯,没有阻拦。路是颠簸的,路边依然是无人管地带的荒凉景象。正午,偶尔出现的人,让我生发出在陌生环境中特有的警觉:会不会有山贼出没!
路过一处拾级而上的台阶,抬头也看到小山头上的亭子。森森然。看不到有停车和游人,不敢冒然下车,仍然前行。我陶醉于这样的时刻:前路是未知的,撩拨人停不下车轮和脚步,一直到那山穷水尽处才不得不折返。我一直喜欢坐在尽头看回路的那种感觉,心里很踏实,没有了企盼,仿佛已经地老天荒。从小读书,坐最后一排,所有人尽收眼底,才能心安神定。上洗手间,也喜欢角落里的那个位置。
一个分岔口,右东莞,左双龙什么什么。选择右,走走,想走又懒得走的那种走。偶尔后面一辆按喇叭的农用车。一篱笆处,有人影晃动,问买不买鸡鸭,鸡40元一个 。不便宜啊,看似纯朴的人怀藏的那颗不纯朴的心。这不是我想要的。再走。一处废弃的村落──这才是我想要的,我把车子停在路边草丛中。有人,问声好!闲聊。知道这里因为要建国家森林公园和水库搬迁了。几排房子还没拆除。这是三个在人迹罕至处酿酒的人。用柴火烧煮,米酒蒸汽从一根竹管流淌到陶罐里。三块钱买了半斤。一男两女,男的是园区巡护员。我开他玩笑,两个女的莫非都是他老婆。喜欢这几个在羞涩中狂笑的人!
一排排房子,一间一间地从他们门前经过。好多是门窗大开的,仿佛主人刚刚出门,或者几天未归: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出。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一颗划了圈的“拆”字,正在风淡着满巷子穿巡的酒气。看到一节朽木,想捡走。看到一扇做豆腐的石磨,在另一家门前又看到一扇。搬家的时候为什么不搬走?我掂了掂,重量正好是我的极限。忽然在心里冒出两个缘份的字,让我可以有理由带着它们走。现在,这两扇石磨躺在了我的阳台上。
再走,忽然在路边闪出一池睡莲来,不可思议。花开得正好,是莫奈后花园的那一池吧。拍了照,回家后电脑上看,没拍出感觉来,遗憾!觉得有些东西真的是带不走的,只是给躬行的人亲眼观看。
车终于到我判断的尽头了。就是那个双龙什么什么的地方,挂了部队生产基地的牌子。掉头了,回走。右手一个不起眼的小岔路,小上坡,刚好容得了一个车子通过。上去,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柳暗花明处的那个村子──杉坑村,一个仅有六户人的黄姓村子。村口枇杷树下坐着几个聊天喝茶的老人。都是四五层的新楼房。干干净净。村前的旧房子做了祠堂。祠堂前面是半圆状的满塘财水,再前面是一眼烟波荡漾的水库。一艘渔船,几个人在撒网打鱼。
我终于可以让自己满足于这一天了,这是没人指引,我一个人找来的幸福。坐在枇杷树下的石凳上和老人们开聊,用竹竿敲打头顶树上零星的枇杷果来品尝。八步开外,几十蜂箱。蜜蜂嗡嗡,正是荔枝蜜的好时节。老伯看到我的矿泉水瓶,说加点蜂蜜你尝尝。果然是沁人心脾。
无车马喧,无人声鼎。这是我在深圳目所能及的亲历的世外桃源。说给你听可以,只是求你别让我带路。
2009年4月9日星期四
2009年3月22日星期日
王莽
汉刘家王朝终于衰竭在哀帝手里,前后210年,十二代帝王。也算长命了。外戚专权终于让小黄帽落在王莽头上。这人是历史长河里的一处暗礁,让汉室倾覆。汉家江山从刘邦开始阳气十足,文景之治让汉从鲁莽变得从容,才成就汉武帝的霸业。此后便有了衰气。
王莽的出现绝对是反讽意义的。相对于其他异族帝王的更移,他可谓是不费一枪一卒。莽是个活宝,身怀传统帝王的镜像术(反其道)。比如他想在单位评个先进,捞些好处,就奏本另外十个人的好人好事,唯独不提自己。那十个人听闻,惶惶然联名上书:我等有什么功劳呢?讲功劳怎么能和莽相比呢?上一听,就说那你们十一个都是吧!莽坚辞!十人再奏:莽怎能和我等同列,该获特等奖!于是莽痛哭流涕:说自己实在不该接受,但迫于众愿,就违心接受吧!
他想做皇帝,不像汪精卫成立伪政府那般愚蠢!说自己摄政,不如就叫“假皇帝”吧!是假的啊!但是做假的过程中拆除障碍,不真也成真的了!
王莽的昙花一现,是暴政?还是玩权术自毙?
2009年3月19日星期四
李季准和《资治通鉴》
李季准,是台湾资深广播人,有40多年的主持经验。声音低沉醇厚,从容磁质。是台湾节目中少见的北音普通话纯正的播音员。
《经典中国》的制作严谨高质,采集画面大多阳光朗照。摄影和摄像是关于光的艺术,等待阳光最能考验一个人的专业精神。看着一个满含阳光的画面,观者的心情也是灿烂愉悦的。如果有一次难忘的游历,或者一个好朋友的初次会面,你回忆一下,那些场面大多都是阳光灿烂。
就要读完《资治通鉴》第一辑的三本,读到西汉了。历史像河水,开始的战国是小溪流,秦也只是一鸣响泉。到了西汉,河面辽阔厚重,司马光也顿挫了好多。之前对项羽颇为悲情怜恤,现在觉得真的是莽夫一个。这个恶人的最大嗜好就是不管打到那里,是赢是输,都是一把火。阿房宫就是这样烧掉的,很难原谅他了!
开始读,有这样的句子:“秋,桃李华”、“冬,雷;桃李华,枣实”。如果去掉句子前面的秋冬,这些句子就多么富有诗意──司马光一班人马夜以继日地赶写这部巨著,在历史厮杀的间歇偶然停笔,望着窗外──桃花开了,红枣日渐从树叶中分离开来!
我仔细在这条大河中辨寻着属于自己脐血的那一缕。出现了有记载的羌的第一次反叛,居然还是我史上老家不远的邻居赵充国做了平叛!我没有忘记这次读史的目的──我要从茫茫十万里沙尘中淘出那块叫做“羌”的宝石来!
最近和朋友见面聊天,问喧读什么书这个话题时,我略显骄傲略带自嘲地回答:读《资治通鉴》。呵呵!说自嘲是因为我现在读的这套书是文白对照版的。能让我读下去的原因还有这套书的装帧,还有白话部分的译者──台湾27位教授。我近来相信台湾学人比较多一点!他们的翻译,不管是英译中,还是古译白,更让我信服一些。大陆学者的著作就和食品一样,让人很忐忑。暂时不如不吃!
这套书七辑,每辑16开三本,1千多页,120万字。总共就是21本,7000多页,800多万字。天!我想今年读完,不知可不可以,不强求自己,想读就读!读不完还有明年!
2009年3月10日星期二
2009年3月7日星期六
好大的雨!
“好长时间没有下雨了
所以雨下得特别大”
──这是我几年前的诗句,到现在仍然喜欢。前天晚上下很大雨的时候,我在阳台上站了好久,耳朵里填满雨打榕树叶的缠绵和敲打楼下雨棚的急促──是的,我满心欢喜。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愉悦了。开车在路上,如果天气暗示的大雨如期而至,我心就和雨刷一样激情。真的喜欢下雨,下大雨!在北方,我喜欢秋天下起的那种毛毛雨,似有似无地下着,没心没肺地下着。在野外,刚出苗的小麦浑身披挂着情欲一样的震颤!我仰头,长长出一口囤积多日的闷气!
一下雨,我就专注!我都快变成个好学生了。前几天读完了《敬重与惜别》。现在在读《资治通鉴》,我牛吧!看起老古董了。在这个十年等不到一本好书的时代,只有读史才可靠一点。
本想《敬重》读完后写点什么,可是真不知道写什么!写张承志的依然激情,还是他的骨质疏松?写他的觉醒还是大义?写他的鲜明还是暧昧?合上书那一刻,我自己惊觉得打了个寒颤──对日本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怪胎国家,我们是深入呢还是绕行呢?有多少中国的脊梁都是因为深入它而变得暧昧不清:孙中山,周树人,汪精卫(也许这几个名字不能放在一起),还有张承志!
我明白一个道理,日本有好多地方是值得我们学习的。问题是享受它好处的美味的时候,你避不开它茅厕的臭味──久之,我真怕我们的鼻子个个坏掉!日本从来都是把侵略亚洲当作它“亚细亚主义”的践行,但是,它骨子里又是“脱亚入欧”,既痛恨白人,又媚态欧美!
不说变态日本了。欣赏张承志,是因为他是当下社会屈指可数的有思想有灵魂的作家之一(好像也找不到之二了)。
说说《资治通鉴》吧,看了百余页,看的都是战国的乱象,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我,后天我和你联合起来打他。印象较深的就是“连横合纵”的苏秦和张仪。春秋战国是个多么美好的时代──只要你有学说,可以碾转到任何国家去推销,如果被采纳了,你就可以实践自己。但是也很容易被杀头。
战国时打打杀杀,最受苦的应该是老百姓,可是浩瀚历史著作里没有一本是写平民史的。概因执笔者都是统治阶级,士──的目的也是往上爬,看不到脚下的百姓。百姓都是文盲阶层。就是这个悖论:会写的都去当官了,不当官的平民想写也不会写。还有:谁把百姓当作人?
前面说到的张仪,这人好玩得很。就凭一张嘴,在各个国家游荡,当然他当时的户口是我老家那里秦国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秦国,离间合纵了其他国家。直到秦武王即位,他失宠,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出逃魏国,不久便死掉。这人在《资治》里游山玩水几十个页码,最终没被他人砍头,佩服得不行!
还有件好玩的事:“昭侯有弊裤,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闻明主爱一颦一笑,颦有为颦,笑有为笑。今裤岂特颦笑哉!吾必待有功者。"说的是:昭候有条破旧的裤子,命人收藏起来。侍者说:君王也太不仁慈了,不赏赐给左右近臣,反而收藏起来!昭候说:我听说英明的君王不随便一颦一笑,有可颦的事才颦,有可笑的事才笑。下面这条裤子岂是一颦一笑可比,我一定要等有功的人才赏赐给他。
天达达啊!这条破裤子居然这么值钱!由此见,君王的破袜子,破内裤(不知那时有没有,说不准是光脚丫,光屁股,谁谁考证过的,说一下,增长一点见识),要是赏赐给谁,谁谁肯定会闻上千遍万遍!
读过柏杨的《中国人史纲》后,我看历史的心情会豁然很多,知道这些昙花一现的帝王就和小屁虫的一般。没必要弯着腰阅读!
2009年3月4日星期三
或文或怀沙
耳闻文怀沙这个大名还是在我的老师──肖形印篆刻家陈冠英张维萍──口中,陈张老师当时刻有名震篆刻界的《十二生肖百石印》(12 x 100幅),被文艺界及部分名流收藏。其中就有文怀沙。文欣喜题《十二生肖竞风流》及作文贺之。
2000年,我在西安美术学院的阶梯教室里,第一次见到文老——我称之为老,是源自我受到的传统礼教:尊老。还记得杨晓阳院长当时的介白,大意是与文老相遇,相知,才“诚惶诚恐”地提出聘请他为西安美院坐客教授的请求,文老欣然应允……接下来文老做了2个小时的报告。
报告的话题是海阔天空的。说了:某省委书记出书法集,要他写序,他本不逢权贵,但想省委书记还能在业余时间练习书法,写一首好字,说明其人不坏,不坏的理由是:懂艺术的人都是有道德底线的人。
说了:有人追着他,要他吟唱屈原楚辞录音做影像资料,怕他归天后也把楚辞的唱法带走失传了。说的那人是谁?他说是他朋友的儿子,可能大家知道的,写过《梁祝协奏曲》的陈刚……大家在下面轰~~笑开了,陈刚那么大名被他说得像隔壁小屁孩一样!
说了:他的监狱史,说江青在上海结婚时的证婚人沈钧儒大律师是他朋友,他手上有张沈给他的江青和唐纳的结婚照,文革期间江青掩埋她的这些旧事时怀恨于他,找借口使他下狱。寒风凄凄,油灯昏黄,母亲受命相劝,他慨然大义。
说了:他成为屈原研究专家的原委。1953年,中国准备将孔子和楚辞申报什么什么遗产,还是中国要申报世界文化中国年什么什么,我记不真确了。周总理点名郭沫若,游国恩和他成立楚辞研究小组。他还当时吟唱了屈原的“路慢慢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记得他说“修”不读“xiu”,读什么我忘记了。
说了:陈毅写了诗,想法呈给毛主席看,毛看后说:看来你陈老总作诗的水平也和我一样。毛的意思是说你陈的水平很一般。但陈自说:毛夸我的诗歌水平和他差不多。说了:毛的长征诗,有处致命伤:红军不怕远征难,~~,三军过后尽开颜。一诗有两“军”,不是律诗的上品。
大概是2004年左右,文老来到深圳福田政府会堂,好像是参加什么“读书月”吧,做报告。我又一次聆听。再次讲到他的入狱史。那天我拿着一本他的《文怀沙序跋集》。等他演讲结束沿礼堂通道离开时,我凑上去拿出这本书,说明我是陈张的学生,希望他在这本书上签个字留念。他点了头,没说什么,在扉页上写下了“文怀沙”三个字,把书交给我时说了声“谢谢”,让我很不自在。记得当时各媒体的摄影记者都在咔嚓咔嚓。应该我是当天唯一让他签到字的人。一个记者还问了句:你们认识。我也牛哄了一下,说是的。
近日对文老的质疑如火如荼,好像这些人一直捂藏着历史真相,到今天忍无可忍出手了了。其实把文老捧杀成国学大师的还不就是这些喽啰!那次西安讲演时他说过:有人称他为国学大师,其实他是不够格之类的话,说他研究楚辞也是临机受命──可见他是清醒的!至于说到他的什么流氓史,更让人啼笑皆非。拿那个变态社会的伪道德准则作为套索穷追裹挟,当下社会中人那个不是大流氓!!
就当一个老人的撒娇,都容不了吗?──即使那些怀疑真有其事!
不是因为我对文老有过受诲的恩原。我觉得全民声讨一个百岁老人,这是种脑残般的恶棍一样的混混行为,怎能称得上是对所谓真相的追问!!满脑袋的浆糊和满脸的猥琐!盲动、起哄,让人触目惊心!
有一个选择题,如果你的好朋友在外面惹事生非,而有错的正是他,你是帮你错误的朋友还是正义的对方。我的选择是:毫不犹豫地帮助朋友!正义往往是装比者的遮羞布!我只要朋友!
2009年2月28日星期六
2009年2月18日星期三
2009年1月31日星期六
2009年1月29日星期四
今天听的是任哲中、苏蕊娥《花亭相会》
苏蕊娥,秦腔女演员,工旦角。原籍陕西商县人,苏哲民之长女,自幼聪明、活泼,生活在戏曲之家,耳濡目染,七岁即登台演出《柜中缘》。民国二十七年(1938),三意社分社风波之后,演员阵容大减,在西师附小读书的苏蕊娥,有时也演出《别窑》、《三回头》、《洗衣记》。后正式参加三意社演出,成为“一旦挑八角”的台柱演员。体会脚色比较深透,有一口天赋的好嗓子,唱腔甜美圆润,婉转动听,吐字清晰分明,以演唱《白玉楼》、《五虎坠》、《五典坡》、《玉堂春》、《断桥》、《斩秦英》、《大烟魔》、《对银杯》、《白衣庵》、《棒打无情郎》等文戏见长。青衣戏《杀庙》中的秦香莲,唱腔优美,风姿娴雅大方,尤以满腔满调的演唱特点,赢得观众的好评。被誉为秦腔的“坤伶皇后”。 叔父苏育民,解放后陕西第一小生,因演《打柴劝弟》获第一届全国戏剧演出一等奖。
解放后,被聘请到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任教。工作积极负责,受到剧院师生的称赞。录制的有《二度梅·重台》、《白衣庵·路遇》、《周仁回府·夜逃》、《四进士·写状》等唱段。据说苏蕊娥二十岁时在一次演出时瘫痪,因当时治疗条件不好未能康复。1967年6月在西安病逝,终年三十六岁。
任哲中(1925-1995)
任哲中,男,秦腔小生。生于永寿县监军镇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
从小饱尝了连年内战民不聊生的疾苦,12岁入晓钟社。先工小旦,后学小生,受范紫东、封至模、刘毓中、惠济民等名家栽培。冬练三九,夏练三比,既练就了一身扎实过硬的基本功,又练就了一副细致哀婉,悲壮凄楚、激越慷慨、幽稚缠绵的独特唱腔。早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任哲中就唱红了关中,唱红了三秦。解放后进西北戏曲研究院,唱腔和表演更加炉火纯青。他在表演上的许多绝技、在唱腔上许多独特的唱法在广大秦腔观众中有口皆碑,老幼感宜。在广大城乡的群众集会上。古庙会上,在乡间的小路上,在水保工地,在边防哨卡,夜阔人静后街市行人中,到处都可以听到任哲中的唱段,那么多人忘情的、悠然自得的陶醉在任派的唱腔之中。
任哲中一生塑造的许多舞台艺术形象深受广大秦腔观众的喜爱。他独创的许多高亢悲愤、激越缠绵的秦腔唱段长年累月,经久不衰地响彻在广袤的西北大地,家喻户晓,百听不厌。任哲中的名字和他扮演过的戏剧角色(《周仁回府》中的周仁、《激友》中的张仪、《花亭相会》中的高文举、《祝福》中的贺老六、《血泪仇》中的王东才等)紧紧相连。
《花亭相会》剧情简介
宋时,高文举得中状元,奸相温通慕其才,强招为婿。高文举不忘发妻张梅英恩惠,暗修家书欲搬来京。温通得知,将家书改为休书。梅英接书赴京寻夫,途中贫困,自卖其身,进入温府,充作丫环,期间屡受虐待,被打入花园为役。一日与高文举花园相会,各叙衷情,并对玉怀,夫妻怕认。文举诉包丞处,温通削职为民,文举、梅英团聚。
听听《花亭相会》(据说是瘫痪躺在床上录的音,唏嘘!!)
高文举:(唱)前面走的是高文举
张梅英:(唱)后边紧随张梅英
高文举:(唱)高文举偷眼把她看
张梅英:(唱)张梅英后面观貌容
高文举:(唱)观丫鬟好象梅英姐
张梅英:(唱)观状元好象高学生
高文举:(唱)这才是柳叶弯眉杏子眼
张梅英:(唱)连自己人儿认不清
高文举:(唱)高文举打坐花厅上
张梅英:(唱)张梅英提衣跪流平
高文举:(白)丫鬟上来
张梅英:(白)有
高文举:(白)住城住乡,与状元老爷讲说一遍,我也好周济与你。
张梅英:(白)状元请听:
(唱)无义的强盗坐一旁,
立逼梅英表家乡,
奴家住琢州在范阳~~~~
高文举:(白)啊,好一精细伶俐的丫鬟,清知下官是涿州范阳人氏,
你也言道,你也是涿州范阳人氏,
莫非想和下官攀一乡里不成
张梅英:(白)小丫鬟不敢
高文举:(白)哎,说什么不敢,我有一辈古人对你讲说,你可愿听?
张梅英:(白)状元请讲。
高文举:(白)丫鬟你听~~~
昔日梁王好贤,子贡先生好善,
君臣二人约在都岗寺院饮酒玩棋,
饮酒玩棋中间,忽然常随小官禀道,
言说是有子贡先生的乡里求见,
子贡先生听得其言,低头不语,闷闷不乐,
梁王问到,言说是卿啊卿啊,你和寡人一起饮宴,
因为何事,低头不语,闷闷不乐,
子贡先生言到:臣和我主一起饮宴,
忽然常随小官禀到,言说是有臣的乡里求见,
臣有心迎见我那乡里,臣我有慢君之罪,
臣有心不迎见我那乡里,臣恐慢怠了我那乡里,
因而低头不语,闷闷不乐,
梁王乃是大贤,急忙放赦,君臣二人手拖手,肩靠肩,
已在都岗寺院连走了数回,不见子贡先生的乡里,
梁王问到,言说是卿啊卿啊,怎么不见你的乡里,
子贡先生言到:要问臣的乡里,我主你往大佛殿下瞧,
穿亵衣,戴小帽,那就是臣的乡里,
梁王将子贡先生的乡里看了一遍,
但见衣不遮体,貌不压人,
仰面朝天,豁掌大笑,
笑得子贡先生满脸通红,抓笔在手,留诗一联,上写:
美不美泉中水,亲不亲故乡人。
香花不离底生草,乡里见了乡里亲。
官去衙门在,水去石头存,
离家三五载,焉有不亲人。
住城住乡,乡里缓缓地讲来~~~
张梅英:(白)状元请听~~~
(唱)离城十里张家庄。
高文举:(白)你父何名?
张梅英:(唱)我的父人称张百善。
高文举:(白)你母呢?
张梅英:(唱)我的母高氏人称贤。
高文举:(白)兄妹几人?
张梅英:(唱)上无兄来下无妹,
所生下梅英是孤单。
高文举:(白)配夫何人?
张梅英:(唱)自幼儿配夫高文举,
高文举:(白)有何瓜葛?
张梅英:(唱)姑表姐弟结成亲。
他那二老去世早,
送在我家把身存,
我的父待他如瑰宝,
我的母待他如亲生,
张梅英待他亲兄弟,
送在南学把书攻,
高文举读书一更天,
梅英打茶润喉咽,
高文举读书二更天,
梅英磨墨膏笔尖,
高文举读书三更天,
梅英添油拨灯盏,
高文举读书四更天,
梅花篆字奴教全,
高文举读书到五更,
梅英陪他到天明,
大比之年王开动,
举家人送他求功名,
幸喜得上京得高中,
把一张休书捎回奴家中,捎回奴家中~~~
高文举:(白)啊,你且低头,待我思忖~~~
这却不对啊,我与我姑父姑母捎的平安家书,
却怎么成了休书,其中必有缘故,啊,这位丫鬟。
张梅英:(白)有。
高文举:(白)我来问你,二老见书喜怒如何?
张梅英:(白)状元请听:
(唱)我的父见书冲冲怒,
我的母见书骂梅英,
张梅英上前接书信,
观见笔体大不同,
我族下兄弟叫张义,
姐弟双双找上京,
进京来路过苏家岭,
苏龙苏虎逞英雄,
可怜把张义兄弟他杀坏,
强霸梅英要把亲成。
高文举:(白)啊,我且问你,你从了无有。
张梅英:(白)啊~~~
(唱)自幼看过烈女传,
梅英宁死不依从,
天生贼婆恩情重,
他送我后山逃进京,
进京来歇在张三店,
花了店主人银几升,
店主人待人十分好,
店婆儿怀揣杀人刀,
朝日吵来暮日闹,
朝吵暮闹要银升,
逼得梅英无计用,
怀抱上标草我自卖本身,我自卖本身。
高文举:(白)啊~~~,何人将你买去?
张梅英:(白)啊~~~
(唱)温相府无有丫环用,
他买奴侍奉少夫人,
未进门待我还罢了,
一进家院变了心,
一日无事打三顿,
三天九顿不离身,
头上的青丝她剪去,
五官损坏花貌容,
官官相卫找着问,
不见兄弟高学生,
假若见了高文举,
我咬他一口我问他一声!
高文举:(白)这个~~~
(唱)听罢言来问罢信
原来是恩姐找上京
我有心上前把姐认
诚恐怕温府晓其情
放心不下我两廊边看
静静悄悄无人声
走上前来忙跪定
把恩姐不住地口内称
张梅英:(唱)下跪的状元是那个
报上名来丫环听
高文举:(唱)恩姐把弟误记了
弟本是上京的高学生
张梅英:(唱)听说是来了高文举
仰迈脸儿不招承
高文举:(唱)我先问二老好不好
恩姐你安宁却安宁
张梅英:(唱)好不好是奴双父母
说安宁焉能找上京
高文举:(唱)弟问二老是孝敬
恩姐恼弟因甚情
张梅英:(唱)我问你谁家外甥谁家子
在谁家门里长成人
高文举:(唱)弟本是康家外甥高家子
在张家门里长成人
张梅英:(唱)你的名师是那个
梅花篆字谁教成
高文举:(唱)家境贫未把名师请
恩姐本是弟先生
张梅英:(唱)小房里话儿怎样讲
在二老堂前怎样称
高文举:(唱)小房的话儿我不敢讲
二老堂前姐弟称
张梅英:(唱)照这话姑表姐姐
我打我打,我打得你
打你个孝不孝来忠不忠
高文举:(唱)恩姐问的是正理
打的弟里黑外不明
张梅英:(唱)高文举来心儿高
坐官不把家书捎
高文举:(唱)八月十五中皇榜
重阳佳节把书捎
张梅英:(唱)不提捎书还罢了
提起捎书恼人心
张氏女来心儿焦
怀内忙把休书掏
一张休书倾在地
强盗拿去仔细瞧
高文举:(唱)高文举来吃一惊
在地上捡起书一封
恩姐面前不敢动
拿在廊下观分明
上写着拜拜拜拜
张梅英:(唱)强盗你将眼瞎了
那有个拜字书上留
高文举:(唱)恩姐骂的眼花了
连两个草字认不清
我不念拜字念上字
上书涿洲范阳人
张老汉 张老婆
老汉老婆听我说
文举你家把书攻
一样儿女两看承
如今文举身荣贵
把你家女儿另许人
是何人把我的家书改
害的我姐弟夫妻不相逢
张梅英:(唱)状元的书信谁敢改
花言巧语你哄谁来
高文举:(唱)我说此话你不信
情愿对天把誓盟
张梅英:(唱)人把良心都死了
你对那个把誓盟
高文举:(唱)恩姐讲话差又差
立逼的文举把誓发
高文举提衣跪地下
过往的神灵听心下
假若我还对姐有假
死在了荒郊被雷抓
张梅英:(白)啊~~~,
(唱)见得兄弟盟罢誓
疼烂肝花裂碎心
我有心不把兄弟认
我的终身靠何人
罢罢罢扶起小兄弟
是是是,姐姐我屈了你的心
高文举:(白)恩姐~~~,
(唱)恩姐不必两泪汪
自有文举作主张
明天与你写纸状
开封府里大报冤枉
头一状告倒温承相
私改家书命有伤
二一状告倒温秀英
她把恩姐当梅香
三状你把文举告
贪恋新欢忘糟糠
姐弟夫妻把计定
包相爷堂前把冤明
高文举:(白)高文举上京求官
张梅英:(白)张梅英多受磨难
高文举:(白)幸喜得姐弟夫妻今相见
张梅英:(白)兄弟呀
高文举:(白)恩姐
张梅英:(白)玉兰扇坠万古流传
高文举:(白)哎呀好,好一个玉兰扇坠万古流传,恩姐请在下边请!
张梅英:(白)请~~~
2009年1月28日星期三
老家是年,秦腔是盐!
1
记忆中有一个月光丰盈的夜晚,忽然谁敲起了锣。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一起,沉寂近三十年的秦腔迫不及待地吼起来了。短短几天,一班人马备齐。父亲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他抄录于解放前的秦腔剧本——我庆幸见证了这个事件。至此,人除了做牛马外,还可以作作乐子了!
父亲是班子里的主角。排练,说戏,教别人画脸,演出时在台后盯本(就是按着本子提醒哪个演员上台,哪个准备,是导演的角色吧!)。我因为父亲的关系,可以站在舞台的侧面(就是敲锣打鼓那里)在台上看戏,觉得自己多么荣耀!其他小伙伴都眼巴巴踩着小板凳在台下张望。时间一长,有人提意见了。父亲就让我在戏里当起书童,说不了几句话,但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台上出没,是演员嘛!后来演匪兵甲或跑龙套!再后来,弟弟也上台了。我们家父子三人,几乎寒假的所有时间都泡在剧班里。
那一年的演出可真是万人空巷。亲戚朋友,跑上二三十里老看。青年男女一簇一簇的,一边看戏,一边打望。夜场就会挤在一起,瞄上眼的互相推推搡搡。
后来学校的六一儿童节汇演,居然也起用了秦腔。当时拍的一出戏是《十五贯》,学校的文体老师分配我一个角色——娄阿鼠——一个白脸丑角。应该说我的性格和这个角色反差很大,但我还是把这个角色塑造得人见人夸,都说我神中有戏。一点没吹牛啊!至今还记得里面的台词:输尽骗来钱,再找倒霉人……
父亲的角色以老生须生为主。赵匡胤,诸葛等是他非常喜欢的角色。记得父亲饰演一出什么戏里的伯父角色,背着我弟,在舞台纷飞的鹅毛中,唱“大雪儿不住的纷纷下——”,父亲和弟弟都是泪流满面,台下我母亲也是泣不成声。全家人都在戏里悲伤。第二天被邻居戏说,弟弟从此不再上台了,他怕被人笑话,觉得丢人!
后来我也不演了,原因和弟弟一样。再后来父亲也渐渐隐退到后台,只盯他的本子。再后来的80年代后期,通俗歌曲甚嚣尘上,秦腔严重靠边,电视和电视剧渐成气候。没人唱戏了。父亲只有在春节这几天,把他那二十多本用毛边纸和毛笔抄写的秦腔本子,入夜时说唱一遍又一遍。
前两年回老家时开玩笑说,父亲其他的遗产我都不要,但这些秦腔本子一定要归我。
2.
经常在开车的时候,我都会放我最喜欢的秦腔大家陈仁义先生的《下河东》来听,音量很大,一边听一边哼。这出戏里陈老的唱腔,我觉得是对秦腔最好的注解:刚烈,苍凉,黄沙万里。
秦腔的发源地就是老家天水,古秦州,秦王朝的发祥地。秦襄公率兵保护平王迁都洛邑有功,受封诸侯,赏赐领地。有地才有根,才可以向东沿渭水推进,才成就之后的始皇大帝。秦从部落到诸侯到帝国,秦腔一路相随,打胜仗了击梆相庆,饮酒作乐。唐时期,秦腔就是国剧,和现在京剧的地位一样。只是国都的迁徙,让秦腔彻底流落民间了。
我一直不太明白,作为北方剧种的秦腔,其阳刚之气横亘古今。为什么同样是北方剧种的京剧,就变得咿咿呀呀了。京剧是更艺术了,大家纷呈了,但也堕落到厅前衙内了。在北方,最能显秦腔之威的不是西安易俗社,不是五一剧场,而是万物皆枯的秦陇大地,是风沙茫茫的八百里秦川。太阳昏黄,山川肃穆,只为村头高挂的大喇叭里吼出的一出《下河东》。
年关时,几乎所有的村子都会每家每户的凑钱,动用各自的关系,去请城里的剧团来乡下演出。震天响的爆竹声中拉开剧幕,四五个日夜,就像鲁迅的社戏里。我最撼动的是有一年看著名生角名家李爱琴唱的《周仁回府》,台上在唱在哭,台下也在唱也在哭——我周仁并非是忘恩负义——
我也深深喜爱身世凄凉的旦角大家孟遏云。决绝悲情的《苏三起解》,和十八年寒窑苦等夫的《五典坡》,只有她这种动用自己一生的辛酸和苦难的演员,表演才能尽致。
3.
陈仁义(1924-1994)著名秦腔演员,陕西泾阳人。唱腔吸收了袁克勤袁派“一唱三叹”的拖腔特色、刘易平的鼻腔共鸣。气势逼人的嗓音却是委婉缠绵的唱腔,委婉缠绵中却是时露峥嵘的刚烈。高音不炸,底音不浮。拖脸游刃有余,板眼跌宕有致。推字甩腔游刃有余,感情饱满。能戏不下百出,代表剧目有《下河东》、《斩黄袍》、《斩李广》、《辕门斩子》、《金沙滩》、《祭灵》、《两狼山》、《逃国》、《泾阳之盟》。
《困营》中“在御营设灵堂哭声嚎……”一句垫板,响遏行云,声势夺人,这一句几乎是净角的唱腔,慷慨悲壮,热耳酸肠,为全剧首先奠定基调;随后的一大段唱腔,板式变化频繁,先由[慢板]抒发自己悲怆的心情,接着几句[二六],在排比句中感叹境地,[紧二六]近一步渲染这种心情,一句[代板]引出下面的[双锤],似诉似泣,气氛热烈,几句简单的对白后,一声[代板]“赵玄郎端御膳心中悲痛”,声泪具下,[二倒板]转折后,由[慢板]切入[二六],开始了大段的忆古思今。
他的音品出版是秦腔演员中的第一位,销售量也是其他演员不能相比的。
《困营》中“在御营设灵堂哭声嚎……”一句垫板,响遏行云,声势夺人,这一句几乎是净角的唱腔,慷慨悲壮,热耳酸肠,为全剧首先奠定基调;随后的一大段唱腔,板式变化频繁,先由[慢板]抒发自己悲怆的心情,接着几句[二六],在排比句中感叹境地,[紧二六]近一步渲染这种心情,一句[代板]引出下面的[双锤],似诉似泣,气氛热烈,几句简单的对白后,一声[代板]“赵玄郎端御膳心中悲痛”,声泪具下,[二倒板]转折后,由[慢板]切入[二六],开始了大段的忆古思今。
他的音品出版是秦腔演员中的第一位,销售量也是其他演员不能相比的。
4.
孟遏云(1923-1982)女,秦腔旦角。长安县斗门镇人。9岁随父孟光华学艺,艺名孟小光。孟遏云的唱腔,质朴端庄,不乱耍花子,无邪腔怪调,也不哗众取宠,而是扎实厚道,显出大家风范,是“正宗青衣”的本色。她融有李正敏的俏丽飘逸、何振中的奔放洒脱,杨金声的苍劲凝重。是秦腔“乾旦”转向“坤旦”的制高点和里程碑。
她的一生非常不幸和悲苦。她青春妙龄,随父去武威演出,被当地的“土皇帝”马步青(马步芳胞兄)垂涎,以打牌为由,请孟父带孟遏云作陪,牌局终了,竟轰走老的,留下小的。面对豪霸军阀的淫威,孟父五雷轰顶,不知所措,无可奈何。孟遏云身陷囹圄,与世隔绝。直至马步青对她已不在乎的时候,以回家探望母亲为由,逃出魔掌,于1940年前后返回西安。
经过几年的蛰伏,后搭班尚友社,挂头牌演出,所演剧目有《玉堂春》、《五典坡》等。孟遏云虽然声名远播,却因吸毒成瘾锒铛入狱。在狱中一年有余。后省参议员李德生者,串通军警,将孟父以吸食毒品罪抓走,并抢走孟遏云,逼孟遏云做小老婆。孟为救父,又一次做了姨太太,并生一女。几经折腾,母女又悲惨的离开李府,其中的隐情,无人知晓。
直到解放前夕,孟遏云参加了西北野战军秦腔团。1951年又经西北局习仲勋书记特批,奉调易俗社。1952年参加了全国戏曲汇演,《二堂献杯》一场的演唱,赢得了极高的声誉。荣获了表演三等奖,时年29岁。文学大师叶圣陶先生曾述专文赞赏。1958年和1960年,她又先后在电影《火焰驹》和《三滴血》中成功的塑造了两个中年妇女形象,可以说,这两个人物形象的塑造,都是有开创意义的,《火焰驹》中的李夫人,是一个“带青衣味的老旦”,《三滴血》中的王妈妈,有是一个“带老旦味的青衣”,形象生动别致,是秦腔物画廊中独领风骚的经典力做。
从解放后到文革前期,是孟遏云人生中最辉煌的时代,她优秀的表演才华,先后得到田汉、马少波、梅兰芳等艺坛巨掣的高度肯定和赞赏。而此时的她,也可谓是事事称心,失散多年的老母欣然重逢,浪迹天涯的老父又重返易俗社任教,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妹妹孟小云也闻讯赶来,顺利进入易俗社。
文革期间,她戴上“反动军阀、反动官僚的姨太太”等大帽子,游街批斗,蒙受屈辱,三起三落的悲苦人生终于使一代名伶的辉煌艺术人生划上了句号。“文革”结束后复出的孟遏云,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神韵风貌,虽然也曾登台表演,但已今非昔比,“无可奈何花落去”,“响遏行云”的“孟腔”艺术就此变成了绝响。
1982年12月9日,饱受人间辛酸与苦难的孟遏云带着对世事的一腔忧郁和苦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一代著名秦腔表演艺术家,秦腔“孟腔”艺术的创始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撒手人寰了,终年59岁。
她的代表剧目有《玉堂春》、《三回头》、《五典坡》、《铡美案》、《游龟山》、《白蛇传》等。
我很喜欢听的。
3.4为资料择编
2009年1月26日星期一
想说点什么,不知道要说什么!
公历新年的逝去对中国人来说,是心里不踏实的。到了今天,才长舒了一口气!2008这一页总算彻底翻过去了!
这一年人心慌乱!盘点一下自己身边的事,还好!凑合,亲人都好,朋友也大都好!今天上午给了好多亲戚电话,不下20个吧。一年就一次,是坚持了多年在初一一定要做的事!
收到朋友拜年信息近50条,也收到陌生人的信息2条。估计这几天还会有20条。
这两天也得空,看了电影。
《非诚》:以为是贺岁,看了更觉得是故事;
《海角》:之前媒体关注,看了,才知道不值得看,开头还凑合,结尾垃圾;
《赤壁下》:垃圾垃圾,开始到结束都是垃圾,赤壁上还行。可能是硬把片子掺了水,分成上下两部——是抢钱。王八蛋;
《立春》:垃圾,也服了顾长卫,根本就不是做导演那块料,抗了几天摄像,就昏头了!
08年后半年看了一些书。
关于羌族的一些:
《羌在汉藏之间》:台湾王明珂的,还可以。让我明白民族划分的来龙去脉。
《王朝湮灭》:羌族的一支党项族建立的西夏国,被野蛮铁血的蒙古连人带文化灭绝。遗民好像就是现在尼泊尔的夏尔巴人。
《羌族词典》;
《羌族简史》。
有幸由于寻找羌族的历史看了柏杨的《中国人史纲》。
这是一本可能会影响我一生的书,它颠覆了我在国民教育中所接受的历史观——之前我把孔子、儒教、理学、文字狱、八股文、科举、宦官、满清等都是奴性的观照,现在终于明白那些把子民当畜牲的皇帝其实就是人类的人渣,垃圾。并且这些人渣的比例要占到99%。后怕。并且庆幸活在当今,当然也不会感谢当下政府,人民起码的生存权应该是人类集体的觉醒!
08年,一个人玩蒸发了,之前开玩笑说过多少次,这次好像玩真的了。我希望在新年的这几天忽然看到一条信息或接到一个电话。这是我新年的第一个愿望!
2009年1月19日星期一
2008年12月12日星期五
红鬃烈马(给深圳《晶报》的稿子,刊在今天)
花间
1
目前《梅兰芳》在各个片场热映。始料不及的,不是陈凯歌《无极》后的回归,而是民国坤伶孟小冬的浮起。我对民国人物和故事有着偏执的窥探欲。特别是在线装书里翻出古董人物的黑褐色情事时,一下子就能和那个纷杂纭乱的时代遥感对接,一阵恍惚,一阵伤神。孟小冬是民国的,大师梅兰芳也是。
1925年8月,孟小冬与梅兰芳合演了《四郎探母》,在北京城一炮走红,票房上落下梅兰芳一大截的孟小冬,芳龄18即跻身名角行列。孟有女子的温润,又隐含男人的刚直,扮相俊逸儒雅,嗓音苍劲醇厚。天津某报主笔在文章中欣喜若狂,美誉她为“冬皇”。“冬皇”一词随即被公众传延,九州扬播。接下来的故事有点俗套,集才子佳人为一身的梅孟暗生情愫,日欢夜觞。但日子久了,就生出波折。在孟小冬看来,自己和梅是大大方方的夫妻,但梅的妻子福芝芳岂能让别人挤占自己当主的位置。所以,1927年初梅孟结合后,一直处于地下状态。用现在的话说,梅有金屋藏娇之嫌。随后的一场蹊跷血案,似乎是孟给梅招来杀身之祸,更给福芝芳落下了耻垢孟小冬的口实。梅的团队也开始攻讦孟小冬的不是。还有一件事也绕不开:在梅兰芳赴美访演前夕,两个女人再次过招,各摆擂台亮出自己作陪的理由。福芝芳以名正言顺来挟持,但刚烈的孟小冬抱着宁可两败俱伤,不能我输你赢的决心。难为了梅大师,干脆谁也不带。
1930年元月底,梅兰芳率团访演美国。2月在纽约公演。最后一出《刺虎》幕毕,谢场达15次之多,举国罕见。历时半年的巡回演出结束,返北平途经天津时,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伯母忽然去世,梅急急奔丧。孟小冬也插花戴孝来到梅家大门,被人挡住。她突生绝望的悲凉:此时的她,连普通人都不如,他们都能进门吊唁,唯独自己不行。在戏里,还可以用脂粉遮掩,现实中,她无奈颜面失尽。自此不愿再见梅。传闻有天夜里,天落大雨,梅赶去探孟,孟闭门不开,梅在雨中站立一夜,怅然离去。孟随后出走天津,忽发遁入佛门的念头。孟母赶去劝说,才随梅兰芳返回北平。但物是人非,情浪退潮。不日,两人再度分手,这一次算是正式挑明了的。
分手后经杜月笙的出面调停,梅兰芳付给孟小冬四万块赡养费——和现在的“青春补偿费”差不多吧。孟小冬收了钱,并不领情。因为这钱是杜月笙垫付的,害得自己欠下个杜月笙的人情。凭杜月笙的老江湖,这次帮忙当然是为日后打伏笔。梅兰芳当时很不宽裕,为了偿还这四万块钱,他将住宅出售。一段真情,以四万块钱画个句号,让人慨叹!也是这四万块钱的引子,让孟觉察了杜月笙的情愫试探,而她也在权衡之间默然接受。可以想想孟小冬当时的复杂心情:绝望、愤怒,或是无可奈何。
2
孟小冬随后正式拜师到余叔岩门下,直到1943年余去世,学艺五年。抗战时期,几乎所有舞台都荒草疯长,鸦雀无声。梅兰芳先是从上海去香港避祸四年,后四年回上海后蓄须息演,卖画为生。
1947年9月,梅、孟受邀参加杜月笙寿庆及“义赈会”。孟小冬到上海后,杜的四姨太也是孟的结拜姐妹姚玉兰,邀请她住进杜月笙的家。三人在同一屋檐下,为之前杜出面帮孟讨钱所打的伏笔做了交代——夜深时杜走进了孟的房间,姚心照不宣……整个义演活动,持续一月。孟不愿再见到梅,哪怕是戏中台上。无奈,杜月笙安排梅上第一期,孟上第二期。原计划要演12天的,但因病只演了8天。这次登台的《搜孤救孤》,成了孟最后的绝唱。听闻,那几天是万人空巷,自此孟和梅一生不相见,让人唏嘘!
南京解放后,孟小冬随杜月笙一家人乘客轮离开上海。永远离开了故土,此后在香港和台湾过完自己近似隐居的后半生。
在香港因了商议随杜月笙全家去法国的事,孟小冬说了句——我跟着去,算是丫头呢,还是女朋友?——算是有了“意外”的婚礼之实。孟小冬从双十年华始就索要的名分,经过22年的坎坷历练,才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身上得到五分之一。20到42,终于熬成婆了,但做媳妇这一节被剪辑了。这究竟是一个戏伶坤生的宿命,还是一个刚烈女人的悲哀?
婚后不到一年,1951年杜月笙病逝。孟小冬只分到两万美元的遗产。她嗫嚅道:这怎么够?生命中的两个男人,在各自的江湖有头有面,一个给了四万,走人了;一个扔下两万,归天了。如此刚性之人,竟然如此斤斤计较,彼时的心境,绝对不是今天我等能探究的。上世纪50年代,章士钊曾游说孟小冬回北京,孟做了她的抉择:不回。
1967年孟小冬离开生活了18年的香港,去台湾聚见姚玉兰,男人不在了,两个女人才和好如初。1977年病中弥留之际,孟小冬嘱咐友人将她生前所录唱片和音带全部烧毁。这是一个女人在尘世升起的最后青烟。与之前相爱的人决绝,与无奈相守的人决绝,与舞台喝彩决绝,与自己的命运决绝。这是孟的个性使然,把髯口须生的刚烈和生活中的羸弱作了置换,混淆着,撕裂着。
3
说回陈凯歌拍的《梅兰芳》,里头黎明饰成年梅兰芳,章子怡饰孟小冬。不是说章子怡演不了孟小冬,事实上没有人演得了孟小冬,即使时光倒流,让孟大师自己在电影中饰演自己,也未必如站在舞台上那样迷乱真实。
《梅》片的前半部分,黎明和章子怡没出现的时候,看得我很激动。十多年了,没有看到这么好的电影了。演员面孔新鲜,观众容易入戏。十三燕演得特京味,小梅兰芳也有身有段。可惜好景不长,小的要长大。黎和章上台之后,足有半个小时,我入不了戏。章出局,黎明才慢慢进入角色。但,以梅大师的声望,我们对黎明只有失望。之前在《霸王别姬》中的张国荣哥哥,那么干净的一个人,很适合饰演大师梅兰芳的一个人,永远不在了,我们还能寄望于谁!
章和黎那段情戏,怎么看怎么难受。演技差不说,情节处理很突兀。这哪是梅大师孟冬皇版的爱情!孟小冬是刚——外柔内刚,章子怡是硬——举手投足都生硬。扯不到一块啊!剧中开始露面的章像丫鬟,过会儿又像打工妹,“呼哧”笑一声,不像在戏里,倒像是首映式上播放的花絮。为票房而牺牲艺术品相,又生生塞进来个自己的老婆陈红出演福芝芳,凯歌啊!想想十几年前的《霸王别姬》,那时你是多么纯粹!孙红雷的邱三哥可以说是演得最好的角色,除了偶尔的发癫越位,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很好。英达的六爷也不错。一句话,这片子除了剧中三个主角黎明陈红章子怡之外,其他的都没什么大毛病。剧中的舞美也到位,特别是邱三哥站在纽约街上大雪中的那个镜头,夺人魂魄!
4
孟小冬,一代冬皇,一代梨园的呢喃花粉。用一生的故事去实践自己的一次发狠:要么不唱戏,再唱也不比你差;要么不嫁人,嫁人也不比你差!因为孟小冬的缘故,不得不让我在大流氓老杜面前目光凝滞:一个黑帮头而拒当汉奸的人,一个烂于大非而觉于大义的人,一个为心高气傲的弱女子出面主持公道,让孟小冬甘愿做其五房的人。孟小冬,几十年,不唱就是不唱,做大流氓的姨太,还要做得生死不弃。如何能呢!怎么会呢!
如果你觉得一切是虚假的,就到戏里去,那里才有真的生活;如果你觉得情路是迷茫的,也到戏里去,那里有担当,有方向。即使没有生的快乐,也有决意的痛快。如果你不能在余生中拯救自己,如果夜深人静时你无法麻醉自己,就到戏里去。在烟花烂漫中走失的,再在水袖生花处梦回!
孟小冬的后半生似乎就是为了讽刺梅大师而活着——真实人生从来就比舞台戏剧多一点点麻辣味。
花间,写作诗与散文,著有诗集《恍恍惚惚》,现居深圳。
2008年12月7日星期日
深不见肉啊!
首先为我之前的轻狂之言,向陈凯歌道歉——陈会不会损我一声你谁啊!
之前狂言时,我脑袋里装的是他的《无极》。该骂。我几乎忘记他是之前《霸王别姬》的陈凯歌了。今天看《梅》。知道凯歌同志回来了。也是,你再也不要拿着血馒头糊弄人了。百姓眼中真有杆称。这又是陈的一部心血之作。我的打分是80分。《霸王别姬》我要打90。
陈凯歌只要和老婆陈红黏糊一下,总是粘上点霉运的。无极下三烂,本来是凯歌为老婆捞取名声的,没想到搭上了自己之前所有赚来的。红小姐败夫命。此《梅》片,也让老婆露一回脸,但实在不咋的,把一个不识一个字的福芝芳演得像海归一样。但是,比冬皇的章子怡还是强上个一万倍左右。
引用Alison的话——我不喜歡章子怡,恐怕章子怡也不喜歡我。就是章子怡喜欢上我,我也不会喜欢章子怡。没办法,做人要牛逼一点。章饰演了那么多角色,还没有半个在我身上打个动,这不会是我的问题吧,我他娘的在她身上都花了几百块了。咋的也是血汗钱。
孟小冬是刚——外柔内刚,章子怡是贱——浑身上下。扯不到一块啊!剧中开始露面的章像丫鬟,过会儿又像打工妹一样“呼哧”笑一声,不像在戏里,倒像是花絮。还有,章嘴角树皮褶子似的几层腊肉,和背影旗袍下屁股上的两块垂掉的赘肉,怎么会让梅喜欢呢?梅大师有那么低趣味吗?
《梅》片开始一个小时,黎明和章子怡没出现的时候。看得我很动情,都十多年了,都没有看到这么好得影片了。心里对凯歌大爷满含愧疚。扮角都是陌生人,观众很容易入戏。十三燕演得也是特有京味儿,是《梅》片中不多的成功角色之一。小梅兰芳也演得不错,可惜好景不长,小的要长大。黎和章上台之后,足有半个小时,我入不了戏。章出局之后,黎明漫慢进入角色了。但,他还是辜负了那么多票友,让人失望。
关于章和黎的那段情戏,我十分不看好。一是演得差,二是很突兀,太炫了。炫得黄腔了走板了。孟小冬退场之后,又是不提一字。从结构来说,既然情戏是铺陈,那就要素色一样;既然已经炫了,后面多少还要有个交代。下面这个情节,显然是剧情中不可少的:梅、孟后来参加杜月笙在上海举办的“义赈会”,刚烈的孟不愿再见到梅,那怕是戏中台上,无奈,杜月笙安排梅前几天第一期,孟后几天第二期。听闻,那几天是万人空巷啊,自此孟和梅一生不相见,想想,让人唏嘘,不叹不行!
孙红雷的邱三哥可以说是里面演的最好的角色,除了偶尔的发癫越位,百分九十时间都演得很好。英达的六爷也不错。一句话,这片子除了剧中三个主角黎明陈红章子怡之外,其他的都没什么大毛病。剧中的舞美也到位,特别是邱三哥站在纽约街上大雪中的那个镜头和戏台,两个字:好!
我发了这么多鸟骚,为什么还要赞一下陈凯歌呢?没糊弄人,路子正。之前在《霸王别姬》中的张国荣哥哥,那么干净的一个人,很适合饰演艺术大师层面的梅兰芳的一个人,永远不在了,我们还能寄望于谁!
2008年12月2日星期二
2008年11月27日星期四
2008年11月21日星期五
2008年11月18日星期二
红鬃烈马(本周主题:还是孟小冬)
我把电影分为两类:艺术的;毁灭艺术的。天才拍电影来创造艺术;庸才拿电影去毁灭艺术。前者如日本黑明泽,伊朗阿巴斯;后者如拍摄名著名人者。艺术的电影是专心的,毁灭艺术的电影则是散心的(套用了本雅明的——专心——散心论)。专心的艺术是为少数人准备的,不讨好,像点心,要自己寻尝;散心的艺术——因为分类而得了冠名艺术的福份——像病毒,它是寻找对象并伺机嵌入的。如所谓的大众文化,大众艺术。艺术和诗歌绝对是少数人的秘密。这话当然会找抽。
我不是电影发烧友,因为挑剔,也因为没有沙里淘金的那个闲功夫。为什么今天要说到电影,你顺着我的手指看——那天空黑压压的蝗虫好像不远了。蝗虫:即将上映的电影《梅兰芳》,及其商业联盟中的媒体死党,还有那些禁不住诱惑在影院吃爆米花的人。我也许,几乎肯定,就是那蝗虫中的一只。在这个王八蛋的当下(近日我的口头禅),心中哪有坚守!我多么希望《梅兰芳》子虚乌有!
最近几天都在迷恋孟小冬。不是她的唱腔,而是她的故事。我迷恋,本来和电影《梅兰芳》和章子怡一丁关系都没有,但是因为寻找孟的资料,在网上检索时不停地冒出《梅兰芳》和章子怡来。坏事了!倒霉死了!章子怡又要来了!活生生把一个伶人和心中神往的大师关联起来,我是多么的抓狂啊!
不是不喜欢章子怡(事实上就是不喜欢),不是说章子怡演不了孟小冬,事实上没有人演得了孟小冬,即使时光倒流,让孟大师自己在电影中饰演自己,也未必如站在舞台上直接面对观众那样迷乱真实。一声票友的喝彩,大师们激活出位。真正的艺术无法重复,更不能复制,即使是戏剧。那能轮得着电影这玩意儿来糟蹋。王八蛋的这些导演(是陈吧),打着弘扬艺术的幌子,赚黑心钱,不怕人骂,就不怕断子绝孙吗!我强烈愤慨电影中拍摄名著名人的这个路子,能不能立个电影法啊,同胞们!
如果你觉得一切是虚假的,就到戏里去,那里才有真正的生活;如果你觉得情路是迷茫的,也到戏里去,那里有担当,有方向。即使没有生的快乐,也有痛快的决义。如果你不能在余生中拯救自己,如果夜深人静时你无法麻醉自己,就到戏里去。在烟花烂漫中走失的,再在水袖生花处梦回!
孟小冬,一代冬皇,一代呢喃的梨园花粉。用一生的故事去实践自己的一次泼口:要么不唱戏,再唱也不比你差;要么不嫁人,嫁人也不比你差!我无意指责一朵梨花插在杜月笙这堆牛粪上。我想说的是:一个万人空巷的戏台绝品,和一个不吐一字面无表情的龟年剩妇怎样能关联起来。几十年,不唱就是不唱,做大流氓的姨太,还要做得生死不弃。如何能呢!怎么会呢!
因为孟小冬的染身,不得不让我在大流氓老杜面前目光凝滞:一个黑帮头而拒绝当汉奸的人,一个烂于大非而觉于大义的人,一个为心高气傲的弱女子出面主持公道的人,一个让女人无法忍受做大师的二房却甘心做流氓五房的人。
孟小冬的后半生似乎就是为了讽刺梅大师而活着——流氓艺术从来就是比戏剧艺术多一点点麻辣味。
2008年11月16日星期日
还是月光引起的
超喜欢京剧《贵妃醉酒》这一段。
之前喜欢大梅兰芳的,也喜欢小梅葆玖的。
现在这个是李维康的,李版优美,欲说还休。
我不是京剧票友,出生地理在西北。所以对京剧只是偶尔喜欢,也是忽然喜欢。由此我才有渊源去感慨另一个京剧大师:孟小冬。简单的勾勒我的感慨——孟大师的结局。
孟小冬做了梅兰芳几年露水夫妻,后由于梅夫人的拒绝和梅身边人的挑唆愤然离开梅。在上海因为结拜姐妹姚玉兰的关系相识杜月笙(姚为杜姨太),杜出面要梅给孟离婚补偿。后来孟就嫁杜做了五姨太——大概是因为不食言自己曾经说给梅的一句话:“我今后要么不唱戏,再唱戏不会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绝不会比你差!”
这是孟的个性使然,把舞台男生的角色和生活的角色做了置换,或者说混淆着,撕裂着。孟刚烈,为爱不成,情愿决绝。
我神往这个大师的言情故事,当然也碎心于这个王八蛋的当下。。。
演唱者∶李维康
行当∶青衣
[四平调]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啊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水面朝, 长空雁,雁儿飞, 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
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 不觉来到百花亭。
通宵酒,啊,捧金樽, 高裴二士殷勤奉啊!
人生在世如春梦, 且自开怀饮几盅。
2008年11月9日星期日
2008年11月6日星期四
武汉诗会口水及赤壁行
下午三点和一回飞往武汉。
到省委礼堂对面的锦江之星(东湖或水果湖旁)。
鄙视武汉的出租,司机好人不多,车又烂,说起步价低绝对不是理由。
在酒店放了行李,没吃饭,赶往理工大的礼堂。再次印证上面关于武汉出租的判断。
《或者》和《开》诗歌朗诵会。
小雨淅淅沥沥。
李以亮在门口接应──感觉就是兄弟!亲人呐!在论坛神交四五年了。
他挎着个似乎是电信味道的小包(在电信部门上班),包里塞满诗集。
又坚持要接过我拎着的一包。撑一把小伞。
我们进礼堂时朗诵会已经开始了。荣光启主持。
把与会诗人一一介绍,一干人等四五十号人。还有校园文学社及学生二三百号。
接着朗诵诗歌。张羞作为或者年度诗人开头。
依次是某某,某某,抄哥,~~,花间,某某,一回,~~
我朗诵自己的《晚安!暴风雨》,在结尾一段进入感觉,所以掌声还行,哈哈!
抄哥《许静》,一回《你是哪里人》。
我们进去坐在后排,前排坐着燕七,小雅,抄哥,某某,某某。
朗诵快要结束时贺念来了段女声昆曲,佩服佩服!
再去什么桥什么胖子那里宵夜。由于没吃晚饭,所以武汉的藕汤一锅炖很好吃,表扬一下。
酒杯间见识了弥赛亚老婆,似乎杀遍男人无敌手!
小小八卦:湖南诗人老七(七窍生烟)当晚两三点东倒西歪回到酒店,贺华(音)打电话给他,据说用了小雅的名义,声调温柔暧昧,要老七到楼上房间来。还是据说,老七──连滚带爬──这个词太狠了──上去,发现被玩后躺在该房间的床上不走了,并且呼呼了!在场四个男人也抬不走他,只好男女临时调换了房间。害得一回第二天早上打电话到该房间,约小雅燕七吃早点时──吓了一跳──电话里居然有男声。
当晚还有:一回花间小雅燕七在房间聊天,听到走廊有人说公安查房。燕七(应该是她)看到花间没穿鞋斜躺在床上,大惊失色,说:赶快穿鞋!笑死了。有人说,怕什么,我们又没干什么!花间说:就是干了什么,也没什么!呵呵!公安查房的时代一去不返了,但还是有后遗症啊!
2日
小雅燕七一回花间打车去户部巷吃早点,周折费尽,终于在一位老人那里问得了详尽地点。大概和她回家方向同路,老人手提着刚买的菜,尾随我们。而我们在没有察觉地情况下赞扬了她一翻,没想到她再接再厉,赶在我们前面继续指点。好人呐!武汉的尊严似乎被这位老人拨乱反正了不少!
一干人等吃了热干面,凉面,麻辣土豆,藕汤,豆浆,等等等等。
回到酒店召开了《白诗歌》临时会议。以上四人连同抄哥,以亮六人,老七列席。
讨论了《白诗歌》第四期的主编(抄哥小雅)选稿事宜。期间贪玩嬉闹,拍下优雅或不雅照片种种。
抄哥老七有事下午要赶回长沙,中午在省委旁小巷里聚餐。别人赞美酒杯,我赞美铁板土豆!席间起歌助兴。一回山歌,小雅摇滚,燕七什么什么,抄哥击缶,老七什么什么,以亮给花间补白。花间单列来表,先是咿呀呀推辞,后来高歌一曲西北花儿《下四川》,听得席坐傻不唧唧,又掌声雷动。兴来,吼几句秦腔。呵呵哈哈!
此间燕七低眉含情挽留抄哥,无奈此美男去心已决。接下来花间一回挽留燕七小雅,也是空悲伤。之后用一回的诗句就是──花间和一回/两个老男人/准备回酒店大睡一场。
晚上和诗会的剩羹们一起吃饭,有杨黎,尚仲敏,张执浩,莱耳,小引,荣光启,鸭鸭,艾先,小箭,许剑,贺念,平生,一回,花间 等等。席间有人列举叫上名的十位女诗人,听了,也是老路数,各圈子自说自话。之后去酒吧。
之后去武汉大学旧门那里宵夜(我不知地名)。看得出来,小引等或者兄弟在此条街上已经混出个样子来了,各路老板嘻嘻哈哈,各色小食寻声掌送。贺念带一回去小便,被若干人等描写为──一边握手,一边撒尿。想想,还是有难度的。
我和小引邻坐,这两天,总是觉得和小引还没有对接上,因为不沾酒水,不熟捻的以为花间是个无趣的人,其实花间除了酒桌上猥琐,其它都生猛得紧。刚才酒吧里的一曲花儿,和小引的焊接才算完成。我们聊到或者和白诗歌,共同的感觉在诗歌上都是对路的,不瞎搞,不冒料。我提议是不是或者和白联手搞点事,小引即兴出来“或者白”这个词语,不知他旦日酒醒后是否记得此事。一回酒醉八分,放言明年“或者白”联席诗会在深圳召开。前晚诗会上的诗歌,我还是最欣赏小引的诗歌──
《去山顶种一棵橡树不是松树》
去山顶
种一棵橡树
让落单的鸟
望着它飞
我曾经想过
在月亮好的夜晚
一个人去那里
看看山下的灯光
就可以了
我靠着橡树
什么都不说
山顶寂静无声
人间若有若无
我的橡树
在微风中颤抖
每一片叶子都不同
每一片叶子都很好
3日
真的是曲终人散,大部分熟悉的人都回去了。一回我约了杨黎和鸭鸭在东湖边一家土家餐馆吃饭。在这样的诗会中,有些人是装比的,杨黎不是。
在黄鹤楼上无聊拍自己
下午四点多坐汽车去赤壁,一回的老家。晚餐很好吃,野生鱼。住宿,洗脚。
4日
早点在赤壁很有名的一形似大食堂的地方吃饭,有意思,我吃热干面。一回哥们说,这是个很平等的地方,当官的,摆摊的,警察,等等都来这里吃。
之后去到几十外的羊楼洞明清青石板街。一路先是大雾弥漫,到石板街时忽然放晴,这种好天气是上天恩赐的,特别是在外游玩时。前两年在甘南,一会儿暴雨,转眼晴空万里。邪乎得让人直呼阿米托佛。拍照若干。
也去了羊楼洞无名烈士陵园。漫山的茶园抚慰着这些郁闷的烈士亡灵。之前在凤凰卫视看到过这个专题。我无法理解政府在这些红色烈士身上的冷漠:他们都是抗美援朝时期在前线重伤下线到附近后勤医院来疗伤的,由于伤重而亡命。没有自己的亲人相认,有一些亲人甚至因为其渺无音讯而在文革中深受牵连——有些战俘被美国策动到台湾。我们几个人都是默默无言的,不敢惊动他们的睡眠。
2008年10月29日星期三
2008年10月28日星期二
一个蓄谋已久的,盛装粉饰的词语——土地流转
最近,媒体出现了一个热词:土地流转。
开始,我对这个相对专业的经济词条还是不求甚解,但是现在渐渐有点明白了。我明白什么了?我明白以这个词条为遮羞布的,蠢蠢欲动的一张张贪婪的嘴脸,终于粉墨登场了!
是一个肮脏的集体对决一群混沌不开的农民的游戏。在这个作案的团伙当中,权利机关和房地产商心照不宣地开始大唱土地流转的赞歌,鼓惑和麻痹土地持有者(对!我说的就是农民,他们是土地真正的主人,经过革命时期的土地掠夺,农民目前其实只是代政府管理)。
近十多年,城市土地被以上集体——地毯式收割一遍甚至几遍后,我就担心城市之外的农村肯定也不能幸免于难!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请看一下“天津故事”——
“ 去年3月份起,葛沽镇开始尝试通过“宅基地换房”、“土地换保险和补偿”,先把全镇土地收归镇政府,整合后将农地转为国有再招拍挂出售。这被视作集约土地及用土地收益弥补小城镇建设资金缺口的一箭双雕之举。”
抢劫和掠夺到这种地步,着实让人愤青!居然盯上人家祖祖辈辈的一直传家的宅基地了!这件事情更可悲的,还是我们的农民兄弟。你想想:有人在小县城或镇上修建了高楼大厦,把一套几十平米的房子给你,条件是置换你祖传的老屋;给你低保,条件是你出让手中的承包地!你干不干?开始可能还有点犹豫,可是被人忽悠到装修豪华的样板间的时候,他们也会像城市人买房看样板间一样被套磁。结果不言而喻,那就是农民兄弟,开开心心地,心甘情愿地,把宅基地和土地给这些设套的人,把头自觉地伸进那根看不见的绳索。农民的看重眼前利益和目光短浅,与掠夺者的蒙蔽手段,决定了这场游戏的快意速成。
有论者云:地方政府既获得了土地出让收益,又在新农村建设中创造了政绩;房地产商得到了开发利润;农民住进了新楼,但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土地。
农耕的田园生活永远消逝,炊烟不再升起,不闻鸡鸣,不闻犬吠。看不到这个国家的根脉和历史。我仅仅是担心这些吗?!白菜填肚,楼上楼下,声声麻将,也许才是我最后怕的。
附大家熟知的:地主和长工的故事
以前,地主有很多地,找了许多长工干活,地主盖了一批团结楼,让长工住着。一天地主的师爷说:东家,这几年,长工们手上有点钱,让他们住你的房子,每月交房租不划算,反正他们也要永远住下去,不如把房子卖给他们,这叫公房出售。告诉他们房子永远归他们了,可以把他们这几年攒的钱收回来。
地主说:不错,可租金怎么办?师爷说:照收不误,起个日本名字叫物管费。很快,地主赚了许多钱,长工们也高兴。
过了几年,地主的村子发展成城镇,有钱人多了,没有地方住,师爷说:东家,长工们这几年手上又有钱了,咱给他们盖新房子,套用流行说法,叫旧城改造,他们把手上的钱给我们,我们拆了房盖新的,叫他们再买回来,可以多盖一些卖给别人。这次长工有点不高兴了,但是,地主的家丁派上了用场,只好不敢说什么,地主又赚了许多钱。
又过了几年,地主的村子发展成大城市了,有钱的人更多了,地主的土地更值钱,师爷说:“东家,咱们把这些长工的房子拆了,在这个地方建别墅,拆出来的地盖好房子,卖给那些有钱的大款,还能赚一笔。”
地主说:“长工们不干,怎么办?”
师爷说:“咱多给他们一点钱,套用流行的说法,叫货币安置,咱再到猪圈旁边建房子,套用流行的说法,叫经济适用房,修个马车道,让他们到那边买房住。”
地主说:“他们钱不够,怎么办?”
师爷说:“从咱家的钱庄借钱给他们,一年6分利,咱这钱还能生钱崽,又没风险。”这就叫:按揭。
这一次,长工们拿到了钱,可直到现在,地主的经济适用房才建了一间,长工们只好排队等房子,还在等着呢。
于是,长工们开始闹事,地主有点慌了,忙问师爷怎么办?师爷说:“赶紧通知长工们,房子要跌价,别买了,租房住吧,正好把我们的猪圈租给他们。”
结果,多年后,长工们的钱没了,还在租猪圈。
2008年10月26日星期日
2008年10月24日星期五
新闻词条:抄袭
我再也不想走文学这条道了!——这多像一个文字狱受害者的肺腑语言!是读者不需要你走这条道了吧!缺少你渴不死大家,放心上路吧!孩子!
把人家几年前发表的东西改个名字,堂而皇之的发表在当下有份量的文学刊物,进而钻进“做鞋”,”做鞋”的人就没责任吗!那些刊物的编辑就没责任吗!
编辑,那种从不看文学作品,更何谈写作的某某官员的老婆!
以上是偏颇之言,本人自知!
也说说自己前两年遇到的一个抄袭公案:
谈起我陌生的父亲
★丑石
在合肥的一个面摊
我和张力
谈到了我父亲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一些细节
是第一次向朋友说起
比如他的死因
和前后那段时间
家庭的灾难
现在我想补充的是
他叫韩启胜
(启有反文旁,我不会打)
死于1975年
至于他的长相
实在是
难以描述
(写于03年)
谈起一个人
嘎代才让
一个酒吧里
我和几个朋友
又谈到了一个人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一些细节
我第一次跟他们讲起
比如她的博客
她的《西藏笔记》
前后近几年事件的
起因很简单
现在我想补充的是
她叫茨仁唯色
生于文革中的拉萨
至于她的写作
实在难以描述
像一把利剑
2006-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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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
★花间
一只鹭鸶起飞
它身后的稻田
越来越辽阔
几棵梧桐树
倾斜了身子
好长时间的雨天
使开门即见的南山
浸在雾中
几户人家的炊烟
升起来
它的方向
也是奔着南山
而去
(写于04年)
早晨
嘎代才让
一群秃鹫起飞
身后一大片血迹
越来越明显
远处的几棵树
倾斜了身子
下了好久的雨
使我看到了
群山顶上的彩虹
几户人家的
哭声不断
炊烟奔着西山
慢慢而消失
2006-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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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抄公曾在广东诗人俱乐部论坛留地址索要过《白诗歌》一期,丑石和我的那两首诗就发表在此书上面,请看该抄公被人揭发后的辩白——
“在我记忆中从来没读过花间兄的这首诗,因此我也不会承认什么。如果有了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诗;看的诗多,肯定受有人家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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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嘎代才让:诗十二首【宋晓贤】2006-8-16 11:46:28[503] (3K)在大家穷追猛打下,在他一个诗歌编辑朋友的调和下该抄公已经软化的狡辩式的“道歉”——
“首先,自己很茫然——很不自觉地应用了你的句子(但我很想说明,我不是故意去模仿的,请你们相信我,因为好诗,不管网络,纸刊等,通常记得很清楚,所以导致有时写作中不知不觉应用进去了),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很没价值的,所以向原创者道歉。”
这是我当时的答复:
我在路途。
看了这几天的争论。
对这事的初衷不是要黑人(嘎代才让)道个歉什么的这么严重。黑人如果开始说明模仿了一下练练笔,大家就都乐呵呵了,一笑而过了。谁没这样仿过,我仿过小闲的,也仿过九的,大草仿过我的,(仿那种语速节奏,呼吸转换,结构意境,不是原句)等等等等。我觉得朋友中间的这种仿笔是对朋友好诗的一种拥戴和羡渊。没什么的,鸡毛一样的小事。
可是黑人一开始就矢口否认,说读都没读过我这首诗,这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有一个解释,嘎代兄是通灵的,所以……”(小贤语)接下来的怀疑声音不是我一个人发出的,几乎所有查看现场的人都做出了鉴定:抄袭或模仿。因为大家都在这条道上混着,谁比谁也傻不了多少。套用其中一个ip的话说——这世界没有甜菜。
刚才看了黑人的道歉贴,觉得他像白宫发言人一样,深受小布西的传教——采用了“顾左右而言他法”,始终在“好像抄了,但还是没抄”上面下了功夫。我的理解是除非你已经背诵了那两首诗,那两首诗才会化成你自己的血水流淌到你的笔端。
话又说回来。不说我的。丑石那首绝对是写父亲的好诗。好好学习那首好诗才是正道,不要仿得那么难看——丑石是对一个父亲的模糊回忆(强调一下:模糊),是对父亲色彩(不是角色)的消解。你仿的结尾是什么利剑,你把写作比成利剑,就太小儿科了。还有丑石的语气是降调,逶迤虚无。你是杂音高调。
但事到如今,就此打住吧。这两天忙乎的人,观看的人。都歇了吧。
接受黑人最后的道歉(不是态度)。
我也不是诗坛的趣利者,对名利真的淡漠。有限的活动空间也是广东一带的朋友中间,这次很偶然的卷进“事件”,让咱的名字也在这里频繁曝光了一下。但接下来,我会恢复常态。毕竟游山玩水才是生活的王道。
看了这几天的争论。
对这事的初衷不是要黑人(嘎代才让)道个歉什么的这么严重。黑人如果开始说明模仿了一下练练笔,大家就都乐呵呵了,一笑而过了。谁没这样仿过,我仿过小闲的,也仿过九的,大草仿过我的,(仿那种语速节奏,呼吸转换,结构意境,不是原句)等等等等。我觉得朋友中间的这种仿笔是对朋友好诗的一种拥戴和羡渊。没什么的,鸡毛一样的小事。
可是黑人一开始就矢口否认,说读都没读过我这首诗,这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有一个解释,嘎代兄是通灵的,所以……”(小贤语)接下来的怀疑声音不是我一个人发出的,几乎所有查看现场的人都做出了鉴定:抄袭或模仿。因为大家都在这条道上混着,谁比谁也傻不了多少。套用其中一个ip的话说——这世界没有甜菜。
刚才看了黑人的道歉贴,觉得他像白宫发言人一样,深受小布西的传教——采用了“顾左右而言他法”,始终在“好像抄了,但还是没抄”上面下了功夫。我的理解是除非你已经背诵了那两首诗,那两首诗才会化成你自己的血水流淌到你的笔端。
话又说回来。不说我的。丑石那首绝对是写父亲的好诗。好好学习那首好诗才是正道,不要仿得那么难看——丑石是对一个父亲的模糊回忆(强调一下:模糊),是对父亲色彩(不是角色)的消解。你仿的结尾是什么利剑,你把写作比成利剑,就太小儿科了。还有丑石的语气是降调,逶迤虚无。你是杂音高调。
但事到如今,就此打住吧。这两天忙乎的人,观看的人。都歇了吧。
接受黑人最后的道歉(不是态度)。
我也不是诗坛的趣利者,对名利真的淡漠。有限的活动空间也是广东一带的朋友中间,这次很偶然的卷进“事件”,让咱的名字也在这里频繁曝光了一下。但接下来,我会恢复常态。毕竟游山玩水才是生活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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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当时论坛热闹的附议——
不否认黑人有好诗歌。但这两首用“巧合”解释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宋世安】2006-8-18 8:56:16[187] (无内容)
我怎么只见黑不见人?【寒那】2006-8-18 3:48:26[193] (38字)
他完全有能力写出自已的诗歌,他博中的好诗多着呢【格桑拉姆】2006-8-17 12:26:15[277] (1K)
有能力写自己的好诗是一回事,有能力猫写别人的好诗是另一回事!【花间】2006-8-17 15:19:48[235] (70字)
关键是站出来解释或者承认的勇气。狡辩或者左右而言他,没有意义。【吾同树】2006-8-17 15:25:14[162] (无内容)
哈哈,很热闹啊。【黑人】2006-8-17 16:58:54[312] (132字)
狡辩!!!!!!!!!【走了一万一千里路】2006-8-18 14:10:14[158] (无内容)
老乡好啊!【花间】2006-8-17 18:01:44[274] (148字)
能影响到很多句子都这样孪生,也真难得。“I服了U”【吾同树】2006-8-17 17:03:48[163] (无内容)
不是服不服的事情,而是你怎么看待,怎么看好一首诗!【黑人】2006-8-17 17:19:16[227] (18字)
你能解释这两首诗和别人雷同(或者只换了个把词)的句子吗?【吾同树】2006-8-17 17:20:37[234] (50字)
解释什么?解释有相似之处?哈哈【黑人】2006-8-17 17:30:14[172] (无内容)
哈哈。看来你没有理解我们交谈的意思,或者你根本就是理解了但化开了。【吾同树】2006-8-17 17:32:18[207] (18字)
很理解你的心情——哈哈,我也见过雷同自己诗歌的,但我觉得很正常。【黑人】2006-8-17 17:35:49[188] (无内容)
脸厚的感觉真好【一回】2006-8-17 18:08:44[154] (无内容)
尊你上述,我的诗可能就是雷同你诗歌的了。还是我承认吧【花间】2006-8-17 18:06:51[241] (90字)
大度.佩服【走了一万一千里路】2006-8-18 14:11:01[144] (无内容)
这个态度很好,保持了老花斑竹的风采!严重支持。【汪白】2006-8-17 18:16:58[158] (无内容)
有一个解释,嘎代兄是通灵的,所以……【宋晓贤】2006-8-17 12:56:10[175] (无内容)
大家去他博里看看,还有几首被“巧合”了?【吾同树】2006-8-17 12:29:16[178] (无内容)
小兄弟你就别说了,这叫白诗歌里面来了个“黑人”。【汪白】2006-8-17 18:11:10[165] (无内容)
无聊,你们自已玩吧~~~~~~~~~【格桑拉姆】2006-8-17 12:33:27[157] (无内容)
这句话你是模仿阿Q的吧【花间】2006-8-17 15:21:44[160] (无内容)
这个现象很有意思,无聊的人用无聊来话事,嘿你发现没有?花,他不无聊了。【汪白】2006-8-17 18:02:31[180] (无内容)
这世道有时“黑”“白”是颠倒的啊,呵呵【花间】2006-8-17 18:08:39[154] (无内容)
你没看前面小梧桐的对话,最后一段人家多“稳”啊,都装逼了。【汪白】2006-8-17 18:15:00[173] (无内容)
不可思议!【吴乙一】2006-8-17 9:32:51[160] (无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啊,宋老师!【花间】2006-8-17 0:25:44[389] (1K)
这肯定不是模仿,如果不承认的话.但是如果坦白的承认的话,那就是耍一下了,也无伤大雅【木知力】2006-8-17 17:42:16[188] (无内容)
对头。【花间】2006-8-17 18:11:14[174] (24字)
黑人(即嘎代才让)在磁场诗歌论坛的回应:【吾同树】2006-8-17 10:27:00[295] (240字)
老花这首诗我很熟,那位西藏朋友倒应自重!【小水】2006-8-17 12:11:31[166] (无内容)
花花眼光很毒啊,一下就看出俺的意思(伴音:嘿嘿肩笑两声)【宋晓贤】2006-8-17 9:14:54[267] (54字)
高兴啊,宋老师。被人模仿是很幸福的事。【花间】2006-8-17 11:05:43[267] (524字)
幸福的花哥,我也模仿你了,今天招了.【阿谁】2006-8-17 16:18:50[240] (182字)
看不懂,喜欢南山【林西】2006-8-18 13:21:18[195] (172字)
呵呵,你这是高级阶段了。以别人的语速节奏写自己的诗【花间】2006-8-17 18:24:39[226] (106字)
哈哈!谢谢。【阿谁】2006-8-17 18:27:24[175] (24字)
好诗他也模仿了。【汪白】2006-8-17 13:02:31[169] (无内容)
花花的这首确实是很高的。【吾同树】2006-8-17 12:24:36[158] (无内容)
呵呵,原来老宋哥哥有这层意思,我还以为你欣赏嘎代呢【吾同树】2006-8-17 9:30:54[168] (无内容)
呵呵,嘎代才让。【吾同树】2006-8-17 9:14:09[167] (无内容)
啊?怎么会这样?【阿谁】2006-8-17 8:41:15[163] (无内容)
这只鸟我以前也看到他的一些作品有套用别人的痕迹,但是想不起来套用谁的【容浩】2006-8-17 11:12:35[184] (无内容)
2008年10月23日星期四
2008年10月19日星期日
2008年10月12日星期日
2008年10月9日星期四
前几天买的几本书
贞洁牌坊的追溯,建筑结构的专业视角,相关当事人的口述。
设计上乘
三联版
《迎向灵光消逝的年代》
本雅明论艺术
看得出是趁着本雅明余热,拼凑的一本泛艺术观点的书。我有很多本雅明,起初是喜欢,后来是装着喜欢,所以就买了他很多。再一点,我对近来广西师大版的书多了点照顾。
最直接打动我买这本书的原因是它的两个翻译作者,都是台湾人。台湾乱世,但我信任在乱世中的学人,台湾学人的严谨我一直是欣赏的!
《碰巧的杰作》
一个纽约时报艺术撰稿人写的。目前我正在看,感觉是可以看下去的一本书。
碰巧的杰作,意思是:你不经意地置身于某大事件中,顺便无意识地做了这件艺术品,比如地震发生瞬间地摄影,比如一个不知道自己正在创作伟大作品的民间艺人——这是我个人的理解。
《渼陂渼陂》
一位画家在江西一个古村落的记录。让我有兴趣的是画家给每个当地村民20元模特费后,那些村民参与画家创作的言谈举止。有意思。
《羌在汉藏之间》
台湾田野学者王明珂的羌学专著。目前我接触的一本值得看的书。以后我会专门说这本书。
《挖鼻史》
在尚书吧买的台湾版书,书价不低,100元水月打了8折。第一次翻到这本书的那天和王顺健,苏拉拉聊天,当即开玩笑说到这种小众的趣味写作。大家起哄说要写——女人零食史,尿床史。后来扫红加入,说豆瓣有读书小组说,写——拉史——更牛!这一次没买。但好像几天都想着这本书,所以第二次就买下了,放身边让自己安心。
我中意这本书的一个重要原因不是这种题材噱头,而是该书的设计。版面自如。在书上方打两个鼻孔,设计者从这两个鼻孔里用虚线弹出页码。
作者是美国人,挖鼻达人。我也挖鼻,人面前装得斯文一点,背着人会舒舒服服地挖。那天我问古风淑女系列的扫红:你挖不挖。挖!没想到她不加思索,出声颇大,仿佛说到挖鼻就来劲!谁不挖!谁不挖啊,胡书记总不挖吧,温总理挖不挖,我很好奇。但是,就好像把一个奢华场合的绝色美女和上厕所联系起来一样,知道这是真实的必须的一个生活细节,但还是很难关联。
北方气候干燥,鼻孔容易干痒,挖鼻似乎是天然。那么南方人呢?我来南方十几年,照样挖,不会是我的恶习吧!下次遇到南方人朋友把这事议论一下。
北方人似乎多把挖鼻称抠鼻。字面上挖鼻还是优雅一点。
呵呵:
太有意思了,刚才李多同学说挖鼻不就是1935吗?谁不知道?学生间颇为盛行。
我只好讨教了——
1是挖鼻第一个动作:指头探入鼻孔
9是正在挖
3是准备弹
5是弹出后的手势
设计那活儿
有几个应承的设计活也懒得做,实在是到九分九厘,才会打开软件,一边上论坛瞎逛一边磨蹭,然后憋口气,像在十二月扎进冰水里洗澡一般,一个猛子!还好,接下来会慢慢进入感觉,生命不息,吃饭不止,设计也就很难止啊!
写诗是表达,是解决内心的事;设计也是表达,表达自己谋取生活的事;诗是不赚钱的,也是不可以赚钱的;设计可以赚钱,但是很难解决内心。有时候设计也是不赚钱的,比如给朋友做东西,那时我就一腔热血的好像很艺术很高尚。但这种东西不要太多。现在我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做这种公益的事。
好朋友的事情肯定是要做的,并且是要做好的,并且不能和我谈钱。谈钱就走人,朋友间不能谈钱,这是戒律。所以我鲜有做——朋友为商业乙方角色的事。给朋友做东西如果收了钱,哪怕是我要付给产业下游的打样材料费,我也是不收,是自己倒贴的。如果收了这点成本费,我最担心的就是让朋友以为我在这点成本费上获利不少呢!他们没有成本概念的。所以我干脆倒贴,好落下个“帮忙”的干干净净的名分。没有埋怨的意思,我是乐意的。
有一次我帮朋友做了小册子,当下游的人送印刷菲林打样时,为那仅有的几百输出成本费,三番五次地给我电话确认数字,搞得我心虚脸红了几天,仿佛我真的赚了钱似的。事实上,我那份设计的东西,在市场上少说三五K是可以收取的。
有意思的是:经常会有我不怎么熟识的人找到我,拐弯抹角地赞美一番后,让我给他设计书籍,苍天啦!我要是这样给人做东西,那我不就是新时代的又一个雷锋了。我身边的身边的身边有无数个这样的人。我的生命过程和时间资源是有限的啊!何况这样的忙不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忙。我做东西比较慢,一本书要花上我一周到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一个月最多也就搞三四本书。没办法,我是手艺人,手上的产量总是有限的,何况我是用自己的双手亲自做这些事啊!
事外之人还有这么一个错觉:觉得你设计吗,不就是鼠标那么点几下!很难和有这样想法的解释清楚什么,设计绝对是一个创作的过程,它的原创意义其实和写小说诗歌一样!诗歌小说其实在内心还有一种莫名的理想在做驱动力,表现形式是自觉的完成式;设计则不然,它纯粹是被动的,在做一件很多时候及其厌烦的事,又不得不去做!
设计和给领导写材料倒有一比!都是屈从于某种压力,设计屈从于商业和生活;写材料屈从于权力和预期权力的诱惑。我这里说的设计是泛指商业设计,怎么样揣摩客户的心理,提高认可通过率来赚钱;给领导写材料揣测领导的所想以期获得信任。
我经常是休息几天不上电脑后,看到电脑就抓狂,它像个冷血怪兽要抓你去劳役,身心劳顿的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从再生产的角度说,我必须要用2/3的时间来生产利润,来补养1/3的伟大的公益事业——所必需的填饱肚子的成本开支。这和当权者打个电话给人帮忙是两个概念!再通俗一点,我就是握着鼠标的民工。我帮忙的惟一动作就是像民工一样,在码头上用自己的肩膀抗石头。要切身去帮!
有个有意思的遭遇。一次,省城一个在文坛上有点脸面的人给我电话,让我给一个诗人帮忙。最初表达的意思是修改一下他业已完成的设计稿,但是,当我接到该诗人的文本文档时,才知道自己上了他们的圈套。
接下来的情节就像小屁孩游戏一般——我给此诗人说,不是让给你的房子刷油漆吗!怎么变成让我修房子了!这样吧,工时费我就免了,茶水费我也贴了,但钢筋水泥材料费要打折收一点——其时,我在内心说,你虽然是写诗的,但我不认识你啊,所以材料费还是要象征收一点的——再有,从他的诗作来看,是我不喜欢的类型(我本来想说水平般般,混混那种)。如果是我喜欢和欣赏的,那本人还是能说服自己拿出一腔热血溅一下缪斯的。没想到,该诗人气呼呼马上电话给省城告状,说我收他费。省城也是火速给我电话,口气就像我十年前的老板,厉声质问:说好了帮忙的,怎么收费了。本爷装孙子了十年,那天终于腰杆挺直了片刻:给我烂砖头弯钢筋是让帮什么忙,是修房子的忙,还是油漆的忙——什么忙也不帮了,走人!
本来想到这一步结束的,但该诗人是一个接一个电话,道歉啊,误会啊,一大堆。我态度坚决:不做,给钱也不做。看官:你看我此时多牛逼!隔天,他又电话,说一定要我做,他见过我做的东西,很棒。看官:别信他的,我水平也就中上,他在给我迷魂汤。搞得我实在没脾气了,我说,这样吧,我给你1千,你找别人吧,大家就算把这个事结了。这时省城也是给我电话,说不知情该诗人的情况,可能有点误会,让我还是帮他搞一下。
过了两天该诗人亲自来深圳,找我了,我被他的痴心感动,再玩就变得鸡巴毛了。死也想不到:在我请他吃饭的当隙,他再一次问我能不能少五百,他的理由是:当地文联就给他两万,印刷设计费多了就让他自己掏腰包了~~奶奶的,拿着政府的钱出书,还想自己一毛不拔,身份还是地位高企的公务员!有多少热血的文学青年都是省吃少喝,直把时光过到中年,自掏腰包,干干净净的出一本东西慨叹自己大半生。看官,你想想我气晕的程度。——我可以无限次的请你吃饭,但此水泥钢筋费,一文不少;还有,你可以一分都不给,你自己选择!还好,这位仁兄到头来还是给了,就此不表。
再说那省城有脸之人,你当他是扶贫那诗人才让我帮忙吗!他是自己在出版社找个书号,蛊惑文学中青年出书,然后赚取书号费,编辑费云云!此事如果不关我,我是没理由纷说的。他这样做,在当下社会,也是说得过去的,问题就在:你自己赚钱还要扯上别人给你帮忙!做人就有点小了!
扯得太多了。总结一下:大多数人,远没有到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这一步。我此生也不指望,还是一句,是朋友,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不是朋友的,我只好就得罪了啊!
2008年9月24日星期三
2008年9月17日星期三
风声鹤唳啊
(转一篇很好的文章,没找到作者是谁)
布什执政八年美国国力下滑的速度,在美国历史上罕有其匹。中国政府花四百亿美元办奥运,大兴土木,弄得有声有色,举世歆羡。
四百亿美元当然是一个大数目,然而,转念一想,美国目前每个月花在伊拉克的军费就高达一百亿美元;换句话说,中国政府只是花四个月的美国侵伊战费即办成一场伟大的奥运。侵伊战费已耗掉美国纳税人数千亿(也许已上兆)美元,但最可怕的是,在其它国家奋力向前迈进的年代,美国却把庞大的资源消耗在伊拉克战争,联邦许多机构(尤其是研究单位)的经费大幅删减,该做的没做,许多公共建设不是取消就是停顿,美国就像一个未老先衰的病人。
美国国力下降的因素,多到不胜枚举,其中人为因素占很大的比例。所谓人为因素即是各行各业领导人素质不行、缺乏远见、没有能力和私心太重。这批领导人中最糟糕,也是要负最大责任的首推布什,不少政论家早已认为布什已是个“脑死”(brain dead)的头号政客。最讽刺的是,布什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拥有MBA(哈佛商学院)的总统,但也是最不懂经济的总统之一,这次美国爆发金融大风暴以及前些时的次贷危机,所有的决策皆出自财政部长和联邦储贷金奇之手,“望之不似人君”的布什只得靠边站,没有插嘴的份。
金融风暴的兴起,亦脱不了一些人为因素,许许多多公司的首席执行长(CEO),充满贪婪之心,把自己的薪俸与年终红利置于公司利润之上。美国一流人才都跑去法律界和财经界,出身法界变成做官的终南捷径,而财经界若能发大财,又可当大官,但问题在于很多人一踏上宦途,人品就变了,布什主政八年,司法部沦为卖官鬻爵的龌龊场所,这批布什等诸君的走狗,为所欲为,无所不为,既敢糟蹋联邦检察系统,又在白宫与五角大厦新保守派的指挥下,把国际公法和联合国人权宣言当成废纸,私设关塔纳摩黑牢,关押数百名无辜穆斯林(包括不少新疆维吾尔的人),不审不判,动辄拷打或施以水刑。等而下之的一批男女美军则在伊拉克战俘营凌虐伊拉克军人。
美国独立宣言、人权法桉和美国宪法所标榜的理想与尊严,在布什时代变成弃之如敝屣的破烂品,美国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国家,不衰也难!
女史家芭芭拉·塔克曼(Barbara W.Tuchman)早在二十一年前即于《纽约时报星期杂志》撰文慨叹美国国力下坠,其时正是里根执政晚期,爆发伊朗军售桉,官官相护,既不诚实又傲慢。塔克曼认为美国国力下滑的主因之一是官员无能,而联邦政府刚好被一批无能之辈占据。今天的布什政府,比里根时代烂几万倍,八年下来消耗了美国国力,从经济到文化,从国防到都市建设,都呈现一片无助无奈的凄凉景象。
新奥尔良数十万居民向内陆大逃亡的景象和万象更新的北京适成强烈对照。三年前,布什听从狗头军师卡尔·洛夫的建议,坐飞机在一片汪洋的新奥尔良上空盘旋一下即飞走,继续度假。有这样的总统,美国人民怎么会不倒霉呢?美国国力怎么会不下跌呢?
2008年9月12日星期五
遗忘症
遗忘症
这个重要的日子
是有人说今天是12号
我才想起的
没办法
再牛逼的日子
也会慢慢忘记
我惶惶然回顾了一下
汶川地震 距离今天
整整四个月
中邪了
在写上面的东西之前
我有一首其他的东西要写
但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死命在脑袋里翻腾
只翻出“马桶”这个词场
之前之后的一切
真想不起来了
我真的得了遗忘症
上面那首诗题
似乎给了我蛊语
如果等一会我还是想不起来
现在这几句废话
就凑合着当首诗吧
装逼
今天一大早
坐在马桶上
想到现在的论坛
有好多装逼的大师
我玩味起“装逼”这个词
既然可以“装逼”
为什么不可以“装求”
我用普通话念一遍:装求
再用家乡话 自言自语:
装求──天啦,这个词
小时候,我可是天天
挂在嘴边:装求的很
由此可见,自古到今
大江南北 不是装求
就是装逼 换名而已
(注:图为转帖)
2008年9月8日星期一
2008年9月5日星期五
长白山
朝鲜族朋友李成男的摄影作品
去过的名山不多也不少,只有长白山让人震撼!
从延吉到长白山大概3小时多的车程。我是第一次到东北,感觉这里的地势不像西北西南一样突兀。山是大缓坡上,大缓坡下,视野很阔。我朋友的姑妈这天生日,七十多岁的高龄,按照朝鲜习俗是要载歌载舞的,他们三一路唱个不停。在唱祝酒歌的时候我也加入,他们还要我唱西北民歌,我唱了花儿走四川,唱到高处,又唱秦腔。大概是唱歌的原因吧,两个高龄老人,一路生龙活虎的。
进山门要坐景区专营的中巴,爬山是越野车。司机和管理人员态度差到让我吃惊。我们因为老人的原因想坐个靠前的位置,得到呵斥一样的回答:不行!快走!要是平时,我肯定和朋友要干架了。但那天,都出奇地安静,因为有老人!我还猜测他陪朋友多次来这里,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车上载8人,爬山的速度超过40码,全部是急转弯,并且转弯不减速。所以你就可以想象:一车人猛的摔左边,猛的摔右边。车窗还是开着的,风实在是太厉害,把车内人的帽子吹掉。路边所有白桦树都是横着生长的,大风地老天荒地吹着!左摔右打的车速——无法让人腾出死抓把柄的手——来关窗户!
还好,大概20分钟就到山顶。如下面第一张图,天昏地暗,风云在耳边飕飕。这种场景只在影片中见过。须臾黑压压,欲摧城;须臾天开眼,朗光照。丝毫没有精神准备,我还穿着短袖的体恤。也有人租用军绵大衣,感觉太夸张了点吧!就买了塑料薄衣,即可遮风,又可挡雨,但不多久,狂风硬是活活撕烂,吹到爪哇国去了!
长白山天池是火山喷射口存积雪水而成,围绕天池的山全是石灰岩灰烬,脚踩上去,软绵绵的。所以靠近天池的悬崖还是比较危险。长白山是中朝界山,最近有些纷争。听朋友说,在朝鲜那一边上山看天池,比中国这边好看多了,我朋友是个摄影师,多年来拍摄天池。我见过他之前拍到的静如处子的天池,山花镶嵌的天池,如镜子般剔透。但此刻的天池却是凶神恶煞般的,天气极度恶劣。整个天池水面大多时间被黑云遮蔽,有时也会反射过来一些朝鲜那边的阳光。
回去在路边野餐。傍晚的阳光和早晨一样,伏得低低的,把树影和人影拉得很长。
回去在路边野餐。傍晚的阳光和早晨一样,伏得低低的,把树影和人影拉得很长。
风云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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