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7日星期六

好大的雨!



这两天深圳都在下雨!下雨的日子终于回来了!我喜欢狂风暴雨!

“好长时间没有下雨了
所以雨下得特别大”

──这是我几年前的诗句,到现在仍然喜欢。前天晚上下很大雨的时候,我在阳台上站了好久,耳朵里填满雨打榕树叶的缠绵和敲打楼下雨棚的急促──是的,我满心欢喜。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愉悦了。开车在路上,如果天气暗示的大雨如期而至,我心就和雨刷一样激情。真的喜欢下雨,下大雨!在北方,我喜欢秋天下起的那种毛毛雨,似有似无地下着,没心没肺地下着。在野外,刚出苗的小麦浑身披挂着情欲一样的震颤!我仰头,长长出一口囤积多日的闷气!

一下雨,我就专注!我都快变成个好学生了。前几天读完了《敬重与惜别》。现在在读《资治通鉴》,我牛吧!看起老古董了。在这个十年等不到一本好书的时代,只有读史才可靠一点。

本想《敬重》读完后写点什么,可是真不知道写什么!写张承志的依然激情,还是他的骨质疏松?写他的觉醒还是大义?写他的鲜明还是暧昧?合上书那一刻,我自己惊觉得打了个寒颤──对日本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怪胎国家,我们是深入呢还是绕行呢?有多少中国的脊梁都是因为深入它而变得暧昧不清:孙中山,周树人,汪精卫(也许这几个名字不能放在一起),还有张承志!

我明白一个道理,日本有好多地方是值得我们学习的。问题是享受它好处的美味的时候,你避不开它茅厕的臭味──久之,我真怕我们的鼻子个个坏掉!日本从来都是把侵略亚洲当作它“亚细亚主义”的践行,但是,它骨子里又是“脱亚入欧”,既痛恨白人,又媚态欧美!

不说变态日本了。欣赏张承志,是因为他是当下社会屈指可数的有思想有灵魂的作家之一(好像也找不到之二了)。

说说《资治通鉴》吧,看了百余页,看的都是战国的乱象,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我,后天我和你联合起来打他。印象较深的就是“连横合纵”的苏秦和张仪。春秋战国是个多么美好的时代──只要你有学说,可以碾转到任何国家去推销,如果被采纳了,你就可以实践自己。但是也很容易被杀头。

战国时打打杀杀,最受苦的应该是老百姓,可是浩瀚历史著作里没有一本是写平民史的。概因执笔者都是统治阶级,士──的目的也是往上爬,看不到脚下的百姓。百姓都是文盲阶层。就是这个悖论:会写的都去当官了,不当官的平民想写也不会写。还有:谁把百姓当作人?

前面说到的张仪,这人好玩得很。就凭一张嘴,在各个国家游荡,当然他当时的户口是我老家那里秦国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秦国,离间合纵了其他国家。直到秦武王即位,他失宠,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出逃魏国,不久便死掉。这人在《资治》里游山玩水几十个页码,最终没被他人砍头,佩服得不行!

还有件好玩的事:“昭侯有弊裤,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闻明主爱一颦一笑,颦有为颦,笑有为笑。今裤岂特颦笑哉!吾必待有功者。"说的是:昭候有条破旧的裤子,命人收藏起来。侍者说:君王也太不仁慈了,不赏赐给左右近臣,反而收藏起来!昭候说:我听说英明的君王不随便一颦一笑,有可颦的事才颦,有可笑的事才笑。下面这条裤子岂是一颦一笑可比,我一定要等有功的人才赏赐给他。

天达达啊!这条破裤子居然这么值钱!由此见,君王的破袜子,破内裤(不知那时有没有,说不准是光脚丫,光屁股,谁谁考证过的,说一下,增长一点见识),要是赏赐给谁,谁谁肯定会闻上千遍万遍!

读过柏杨的《中国人史纲》后,我看历史的心情会豁然很多,知道这些昙花一现的帝王就和小屁虫的一般。没必要弯着腰阅读!



2009年3月4日星期三

或文或怀沙





耳闻文怀沙这个大名还是在我的老师──肖形印篆刻家陈冠英张维萍──口中,陈张老师当时刻有名震篆刻界的《十二生肖百石印》(12 x 100幅),被文艺界及部分名流收藏。其中就有文怀沙。文欣喜题《十二生肖竞风流》及作文贺之。

2000年,我在西安美术学院的阶梯教室里,第一次见到文老——我称之为老,是源自我受到的传统礼教:尊老。还记得杨晓阳院长当时的介白,大意是与文老相遇,相知,才“诚惶诚恐”地提出聘请他为西安美院坐客教授的请求,文老欣然应允……接下来文老做了2个小时的报告。

报告的话题是海阔天空的。说了:某省委书记出书法集,要他写序,他本不逢权贵,但想省委书记还能在业余时间练习书法,写一首好字,说明其人不坏,不坏的理由是:懂艺术的人都是有道德底线的人。

说了:有人追着他,要他吟唱屈原楚辞录音做影像资料,怕他归天后也把楚辞的唱法带走失传了。说的那人是谁?他说是他朋友的儿子,可能大家知道的,写过《梁祝协奏曲》的陈刚……大家在下面轰~~笑开了,陈刚那么大名被他说得像隔壁小屁孩一样!

说了:他的监狱史,说江青在上海结婚时的证婚人沈钧儒大律师是他朋友,他手上有张沈给他的江青和唐纳的结婚照,文革期间江青掩埋她的这些旧事时怀恨于他,找借口使他下狱。寒风凄凄,油灯昏黄,母亲受命相劝,他慨然大义。

说了:他成为屈原研究专家的原委。1953年,中国准备将孔子和楚辞申报什么什么遗产,还是中国要申报世界文化中国年什么什么,我记不真确了。周总理点名郭沫若,游国恩和他成立楚辞研究小组。他还当时吟唱了屈原的“路慢慢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记得他说“修”不读“xiu”,读什么我忘记了。

说了:陈毅写了诗,想法呈给毛主席看,毛看后说:看来你陈老总作诗的水平也和我一样。毛的意思是说你陈的水平很一般。但陈自说:毛夸我的诗歌水平和他差不多。说了:毛的长征诗,有处致命伤:红军不怕远征难,~~,三军过后尽开颜。一诗有两“军”,不是律诗的上品。


大概是2004年左右,文老来到深圳福田政府会堂,好像是参加什么“读书月”吧,做报告。我又一次聆听。再次讲到他的入狱史。那天我拿着一本他的《文怀沙序跋集》。等他演讲结束沿礼堂通道离开时,我凑上去拿出这本书,说明我是陈张的学生,希望他在这本书上签个字留念。他点了头,没说什么,在扉页上写下了“文怀沙”三个字,把书交给我时说了声“谢谢”,让我很不自在。记得当时各媒体的摄影记者都在咔嚓咔嚓。应该我是当天唯一让他签到字的人。一个记者还问了句:你们认识。我也牛哄了一下,说是的。



近日对文老的质疑如火如荼,好像这些人一直捂藏着历史真相,到今天忍无可忍出手了了。其实把文老捧杀成国学大师的还不就是这些喽啰!那次西安讲演时他说过:有人称他为国学大师,其实他是不够格之类的话,说他研究楚辞也是临机受命──可见他是清醒的!至于说到他的什么流氓史,更让人啼笑皆非。拿那个变态社会的伪道德准则作为套索穷追裹挟,当下社会中人那个不是大流氓!!

就当一个老人的撒娇,都容不了吗?──即使那些怀疑真有其事!

不是因为我对文老有过受诲的恩原。我觉得全民声讨一个百岁老人,这是种脑残般的恶棍一样的混混行为,怎能称得上是对所谓真相的追问!!满脑袋的浆糊和满脸的猥琐!盲动、起哄,让人触目惊心!

有一个选择题,如果你的好朋友在外面惹事生非,而有错的正是他,你是帮你错误的朋友还是正义的对方。我的选择是:毫不犹豫地帮助朋友!正义往往是装比者的遮羞布!我只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