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阿谁给我信息,说——上广俱。这么急促简短的话语,知道出什么大事了。
赶紧上论坛,一看原来是——小树倒下了——“刚接赵原电话:青年诗人吾同树今天上午在东莞家中自缢身亡。一位才华横溢、具备广阔创作前景的诗人,一位嫉恶如仇的诗坛斗士,一位热情忠厚的朋友,就这样离开了我们……”
怎么能相信这是真的呢?给阿谁信息:是真的吗!阿谁回:希望不是真的,但看样子确实是真的!
开车回家,握着方向盘一路在想:是不是行为艺术?不是狗屎一样的行为艺术,又怎能解释这样荒诞的行为呢?
之前发生过不少诗人非命的事件,因为不是自己切身的朋友,除了戚戚然的一番感慨,很快便云散了。今年的地震,那么多生灵涂地,悲痛似乎刚刚有所缓释,不想现在来个更猛的。年初的汪白脑溢血中风卧床,已经有了兔死狐悲的寒意。现在——
刚刚——八点十一分——给东莞赵原电话,没接——不祥的暗示——他在忙,很忙!发信息给他:小树的事情是真的吗?他只回一个字:是。
十分钟后一回回信息确认:是真的!
没有侥幸了,没有艺术了,没有行为了,倒下就是倒下了,死亡就是死亡了!
我心里恶恨恨的骂一句:蠢货!但又无奈地说上句:也许他是真的挺不过那一关了,解脱也许是他当时唯一的选择吧!
小树:一路走好,顺着大树走,白云走,走过去就是天堂!
小树:你好像是自幼失去父爱,是母亲含辛茹苦养活大你的,你母亲磨豆腐供你读书!这是我以前在你的文章里看到的!这么说,我想再骂一句你——蠢货!
刚刚看了你在诗生活的专栏,看到了你昨天贴上去的这首诗——
消失
一只鸟,在层云上飞
那疲倦的身躯、迷茫的眼神
只能被云朵的灰色遮蔽
或许云有多么脆弱,然而
他无法穿透,他的力气已将用完
内心的虚弱,更能感觉天空的缥缈
努力地扇动翅膀,依旧没能绕过
雷电潜伏在云的周围
他爱的人都在下边
大地上熙熙攘攘地过往
他们无法飞起,沉溺其中——
幸福和苦痛,在尘嚣中难分彼此
雨下了,寒凉的雨丝
没有零落的羽毛
再无孤独的影子
之后,天空像新鲜的蓝床单
而大地,继续像垃圾场
物质坚持物质的腐烂
梦在无形地蒸发,一切在缓慢地
消失,于相近或遥远的未来。
2008-07-31
这应该是你最后一首诗吧!看了几遍,我想在里边翻出你昨天直至今天上午前的心情——疲倦的身躯、迷茫的眼神。我是你的朋友,但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这样说不是为我解脱寻找什么,但你也肯定有在生命最迷茫的时候可以诉说的朋友,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倾诉呢?为什么不在那一刻想想自己那个磨豆腐供上学的母亲呢?
小树,记得年初你从东莞到深圳时给我的信息:“花哥!我在深圳工作了,有空坐坐!”我总以为时间是用不完的,朋友是可以等候的。今年以来,我也倦怠于一些泛泛的朋友的酒饭聚会,已经很少应酬了,所以我总是把这种“坐坐”一推又推,天地良心见,我最近偶尔会冒出找个时间聚会时叫上你——天地良心见!直到今天——
小树,记得你前年在东莞乔迁新居时,深圳一大帮朋友过去后你的倾情相待,记得去年九月在东莞的又一次。也不知你今年五月底在广州华农的白诗歌上为什么没有露面——去年你专门来深圳参加白诗歌!
刚刚——21:26分——罗西在东莞打来电话,阿蜚赵原他们在等从梅州赶过去的母亲——我不敢想象此刻他母亲的心情——小树,你此刻就能那么心安理得地躺在殡仪馆睡觉吗!
附:他的博客http://www.wts.pkm.cn/
2008.08.01.晚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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